“是。”唐秋娘痛苦地咬着牙点头应道。
高向菀心头有些震惊。
原来,在别庄时盯着自己的人就是金寻雁。
她甚至连自己身边的人也一并监视,就是为了像现在这样冷不防地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高向菀目光再度移向了唐秋娘,声音有些凉:
“从除夕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除了盗走耳环一事,你还为她做了什么事?”
虽然这府邸充满了尔虞我诈,但她以为至少她的人是干净的,所以即便是今日之前,她都不曾,也不愿将怀疑的目光放在梨花院任何一个人身上。
熟不知,原来在这么早之前,自己身边的人就出问题了,而她自己竟全然不察。
“没有了。”唐秋娘低着头不敢看向高向菀。
“她是从府中张罗小格格周岁宴的时候才找上奴婢并威胁我的,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儿子被卖和金格格一早就盯上了我的事情。”
唐秋娘说着跪前了两步:“奴婢发誓,除了盗走您的耳环一事之外奴婢没有做过任何背叛您的事情。”
看来金寻雁在唐秋娘身上花的这些功夫为的是将自己一击致命的。
“奴婢对不住您,我也不想做伤害您的事情的……可是,我拒绝了金格格之后,她……”唐秋娘哽咽道:
“她竟然将我儿的一根手指剁下来……”
唐秋娘揪着心口,一脸痛切:“她说若是我敢不从,就要了我儿子的命……”
高向菀听得脸色暗沉。
在这个年代,卖身契在别人手上,生杀大权就一并握在别人手中了。主人要杀要剐确实也是不违法的事情。
而金寻雁惯会抓住别人的软肋以此要挟。
唐秋娘用膝盖跪行至高向菀身边,双目含泪看着她,眼中一片愧色:
“侧福晋,奴婢愧对您的恩泽……实在罪无可恕,奴婢愿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
死又能换回什么?
高向菀极力压着心头翻涌的情绪,平静地看着唐秋娘,甚至都没有恶言相骂,只是冷静地问道:
“若是我让你出面指证金寻雁,你可愿意?”
刚刚还悲壮求死的唐秋娘蓦地瞳孔缩了缩,有些惊怯地看着高向菀。
高向菀从她眼中看到了顾虑之色。
也是,以死谢罪是她觉得亏欠自己愿意偿命,但若是指证金寻雁,那牵累的就是她一直以来看得比命还重的儿子了。
她又怎么会愿意?
正当高向菀失望垂眸之际,唐秋娘却颤声说道:“奴婢愿意。”
高向菀抬眸看着她,“你当真愿意?”
唐秋娘眼神变得坚定,郑重点头:“奴婢愿意。”
“自从拿走了您的耳环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我憎恨自己的自私……我不该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的……”
“好了,旁的事情暂且先不说吧。“高向菀淡声打断了唐秋娘的话,“你先起来吧。”
现在还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即便有了唐秋娘指证也还是不够证据搬倒金寻雁的。
高向菀让唐秋娘坐了下来,然后说道:“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详细说与我听……”
……
自从小格格去世的消息在府内传开之后,府上的气氛就跟今日灰蒙蒙的天气一样。
一片闷沉沉的,叫人心中压抑。
这一个多月来为周岁宴筹办的喜庆气息一下子就被哀戚所覆盖。
尤其是海棠阁,气氛更是低沉哀鸣。
得知噩耗的熹贵妃立马就赶往府邸了。
悲愤不已的福晋看到熹贵妃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哭跪着就请求熹贵妃拿高向菀问罪。
熹贵妃因为是自己提出举办的周岁宴,结果闹成这样也觉得有些内疚,便只能偏向福晋,开口让弘历将高向菀拿下。
弘历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她们还揪着高向菀不放,脸色不免有些不悦。
“额娘,你说过给她三日期限的,今日才是第二天。”
“那是栀柔还在的时候,可如今栀柔都不在了还说什么几天期限?”熹贵妃当即反悔。
“你们也知道栀柔已经不在了,怎么还有心思一直咬着她不放?”
弘历连日来没有休息好,再加上栀柔的离开更是令他心情郁结烦闷,以至于语气也有些不耐了。
然而,他这样的表现落在了熹贵妃和福晋眼里,那就是妥妥的袒护高向菀。
福晋当场就忍不住掩面哭泣,熹贵妃便只能上前好言劝慰着了。
弘历见此情况,也只好缓下神色,说道:“她答应我会给栀柔一个交代的,你们且耐心再等等。”
不愿再看见这哀哀戚戚的情景,也不愿再跟她们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弘历说完转身出了内堂。
熹贵妃虽然不喜高向菀,可也知道眼下不是针对谁的时候,刚刚出言追究也不过是为了宽慰福晋罢了。
可眼下见弘历这般态度,她便也不好再多言什么了。
安慰了福晋一会儿,又在府内逗留了小半个时辰,她便离开了。
临走又将成夏留了下来,但这次却不是要成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