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秀怯怯地看了皇后一眼,才低声补充道:“毕竟那是皇家血脉……”
“你也知道那是皇家血脉。”
皇后一个凌厉的眼风扫过去,“还找太医验?若真有了太医的诊断,还动得了她吗?”
虽然已经习惯了皇后的脾性,但流秀还是被骂得身子一颤,忙躬身道:“是奴婢愚蠢。”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流秀又问道:“若是让熹贵妃那边插手了,继而传到四阿哥或者皇上那边,恐怕……”
被打乱计划的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和戾气。
“哼。”她阴冷道,“本来想让那贱人死得舒服些的,既然她那么不安分,那就只能提前送她上路了。”
……
从地牢里出来,成夏见熹贵妃神色沉重,不由问道:“娘娘,高侧福晋有孕之事是否要派人前去告知四阿哥?”
熹贵妃沉声道:“不止怀孕的事情要先瞒着他,就连她被关在地牢的事情也暂不能告知他。”
“可是……”成夏欲言又止。
“若是他知道了,势必会不顾一切地护着她的。”
熹贵妃暗自叹口气,“眼下情况本身对他不利,若他再行事有差,只怕会更激怒皇上。”
高向菀对皇后的指控,熹贵妃自是不怀疑,她与皇后交手多年,对她的那股子狠辣疯狂的作风还是深有体会的。
但眼下没有证据,她也不能与皇上言明,不然就成了污蔑中宫之举。
所以如今她只能先以高向菀怀有身孕的理由,先在皇上那边保住人,然后再想办法对付皇后。
眼看前面就是承鸾殿了,熹贵妃正要加快脚步上前,忽然,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妹妹,本宫正四处找你呢,原来你在这啊。”
闻声,熹贵妃眸色一沉,随后才转身过来给皇后行礼。
“娘娘找臣妾可是有何大事?竟都劳烦您亲自找过来了。”熹贵妃唇角勾出了一抹笑,眼中却几不可查地闪过一抹讽刺。
皇后在流秀的搀扶下缓步走到她面前。
“图兰公主忽然昏迷不醒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
“臣妾刚刚知道不久。”
皇后的脸上依旧挂着人前该有的母仪之态,
“妹妹也知道,这图兰公主身份敏感,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去。所以本宫便打算在佛继堂那边携众女眷一起为她祈福,希望她能平安度过难关。”
猫哭耗子。熹贵妃心中一阵鄙夷,面上却依旧是淡笑:
“能得娘娘亲自为其祈福,公主也算是福分不浅,想必定能平安度难的。”
“眼下众女眷皆已到齐佛继堂那边,就差妹妹你了。正巧碰上,那我们就一并过去吧。”
原来搞这么一出是为了阻止她见皇上?
“既是祈福,为免亵渎神灵,臣妾还是先回去沐浴更衣之后再过去吧。”熹贵妃婉拒与之同行。
“本宫找同来的钦天监监副问过了,戌时一刻正是好时辰。”皇后略微着急地看了一眼天色,
“眼看时辰快到了,吉时可耽误不得。况且祈福重在有心,本宫看妹妹就无需回去另做准备了。”
看着一脸假笑的皇后,熹贵妃回以一抹假笑:“娘娘说的是。”
既然她有备而来,都整了祈福这么大的一个排场,这会儿是不可能让自己有机会见上皇上的了。
熹贵妃心道,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
夜幕下的地牢里。
坐在冰凉的地面上,高向菀抬头静默地看着窄小黑暗得如同黑洞的天窗。
虽然来的路上弘历给她准备了好多点心,她也确实吃了不少,但这会儿却还是饿得不行。
就算真是个犯人也该给饭吃吧?
她心里正低骂着,便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高向菀转头看去,进来的竟是两个嬷嬷。
两人脚步踩在阴暗静谧的过道里,发出了蹬蹬蹬的声音,带着一种来势汹汹的架势。
其中一个嬷嬷手里倒是托着一个托盘,但看着也不像是来送饭的。
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高向菀靠着墙壁慢慢站直了身体。
两人开了门走了进来。
“你们是何人,想做什么?”高向菀戒备地扫视了两人一眼。
两个嬷嬷的脸色都是阴森狠厉的,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的状纸,
“我们是来送侧福晋上路的。”
阴恻恻的声音在这阴暗的地牢里回荡着,犹如地狱魔音一般渗人。
高向菀不由心头大骇。
“上什么路?”高向菀不自觉地往后退去,虽然她极力想保持冷静,可说出来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
她看着拖着托盘的那个嬷嬷已经将上面的酒杯握在了手中:“自然是黄泉路。”
毒酒?
高向菀脸色瞬间煞白。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她一边往墙边挪,一边紧紧地盯着两人:“谁允许你们这样做的?”
难道是图兰已经死了?所以要她偿命?
不,不可能。
若是熹贵妃将自己有孕的事情呈报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