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里斯通看着白雪只盯着他一个人,那种盯着猎物的、除他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眼神。
帕里斯通只觉着心脏剧烈的颤动。
他舔舔嘴唇,想吻她。但忍住了,要是被情感、兽性支配,可是会像库洛洛一样被她羞辱。
他闭上眼品味着此时的‘幸福’,其中夹杂着一丝苦涩,他没有意识到这点苦涩代表什么。他被与挚爱的对手厮杀的快感蒙蔽了一切!
“富江是想挑拨我和库洛洛先生的合作吗?亲爱的,你知道的,情绪是愚蠢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你能拿出比我更优惠的条件吗?要知道流星街的恶魔已经在世界各地出现。全世界的人都恨透了流星街。那些逃离流星街的难民也会被无知愤怒的他国人攻击。要没有库洛洛先生作为强大的魔王进行威慑,可怜的流星街人可是会被做成肥皂的。”
“库洛洛先生也是很可怜的,尤其是你亲爱的,你杀死了他的伙伴,又抛弃了他。毁掉了他友情、爱情,现在还高高在上的审判他。你若对他多点怜悯温柔,或许他走不到这一步。”帕里斯通嘴上这么说,心里可开心了。
“他伤害了世人,亦承担了世人的罪。我想给库洛洛和他座下的恶魔们一条生路,一条和人类共存的路,你非要挑拨库洛洛与我鱼死网破吗?你不怕他放出所有恶魔,对人类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
白雪笑着拍拍他的脸颊,说:“与恶魔共存?共存爱好者总能刷新人类的道德底线。还有你这张嘴可真是巧舌如簧、指黑为白。那么被恶魔伤害,抢夺家园的的卡金国和古甘玉王国的人,还有刚刚被屠杀的友客鑫人就该死吗?”
帕里斯通摊摊手,眼神毫无波动,语调悲悯仿若圣父,“他们是很可怜,可尽快结束战斗才能避免更多人死亡。”
白雪蓦然间感受到人类的可悲,她问帕里斯通,“被恶魔杀掉的人,被当做病毒培养皿的人……他们对你来说是人吗?是你的同类吗?”
帕里斯通笑着说:“这就是命运吧。”
这话如此虚伪,白雪简直咋舌,她现在明白了帕里斯通需求。在面对外来物种的侵袭,他想到的只有利益。
白雪有点失望。语调也淡了下来,并转身对库洛洛说:“看到了吗?这才是体面人,这才是累世公卿养出慈悲心肠,真正的衣冠禽兽。”
库洛洛并没有接她的话,他看着冷静的攻击对方的白雪和帕里斯通。他终于知道他与他们的区别。
白雪见库洛洛乌黑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这个人对她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感情。她想抓住这根细微的蛛丝。
库洛洛对她张开手掌,他的手心里是三片药品,“吃点吧,止疼的。”
库洛洛已经做好了被她讽刺的心理准备。
但白雪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放在他的手心,想拿走那几片药,只是被拔掉指甲,插进钉子的手指已经做不了基本的动作。
库洛洛轻轻地把手放在她惨白的嘴边。
白雪垂下眼睫,但库洛洛还是看到了她脸颊上的泪水。
她平静了一会儿,低头吃下了药片。
这点计量的止疼药毫无用处,但白雪还是露出了稍微轻松的神情。
库洛洛突然说:“在杀掉四王子之前,你说,你小时候经常思考,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正义?”
白雪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帕里斯通、瓦伦泰……还有很多……准确的来说很少,占人类人口百分之一都不到的金字塔尖的人类。疯狂的榨取底层。不论我如何作恶,帕里斯通也会给我打开便利之门,只为挑起其他国家的苦难,获取他想要的利益……即便是同为受害者也互相戕害。整个人类,已经处于一片无法自救的火海中。”
看着要拉全世界陪葬的库洛洛,白雪仰头看向这座废墟外依旧光洁的月亮。
库洛洛有着让白雪不能理解的极端矛盾性,他温文尔雅又残忍暴虐,谦虚谨慎又疯狂作死,悲春伤秋又野心勃勃。他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行动力和才能,但他每个选择都让她感到离谱又震惊。
她看着曾经爱过的男人,喃喃的开口,“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一刻让你感受到快乐,让你觉着她还不是那么糟糕。即便我伤害过你,但派克诺坦呢?她真正想要什么……你知道的……带着她,带着你伙伴离开吧。不要再把恶魔放到人世间。不要在被心中的恶念和帕里斯通利用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库洛洛心中划过在卡金国的过往,他们彻夜下棋,他们在校园漫步……还有在厨房哼着歌忙碌的派克诺坦,甚至坐在电视前跟着狗血剧情偷偷擦眼泪的玛琪……
白雪带着爱意望向他的眼睛,还有派克诺坦温暖的笑脸……
但他还是开口,“或许吧,人的恶是消灭不了的。我在卡金国的地牢里,以为走到了绝境……谁知迎来了转机。我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而付出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