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很大。
不用写小说的一天,安岁待在家里很悠闲,不过一通电话却让她的心情跌入深渊。
路上,安岁坐在车里浑身发颤,开始回忆起与父母的点点滴滴。
从小就知道母亲是一个肝胆涂地的女子与父亲一样舍己为人,但由于特殊的工作,小时候经常不回来,放假是,过年时,生日更是,所以他们会通过转钱让安岁的生活不受缺乏,却忘了一个小孩儿需要陪伴。
渐渐长大,她也从不埋怨,他们有工作,有任务,是一名战地记者,具有无私奉献的精神和勇气。
安岁与余年驱车来到墓园,望着眼前五十三座墓碑,郑重的鞠躬。
这里是曾经每一个保卫普通人命的人,还有一些人则是尸骨未存。
包括安岁的父亲,余年的父亲,许慧颖的丈夫。
5475天,没有一日是不担心的,可是日子好像来的太过早,面对亲人的尸骸才意识到,她的父亲安君铭为国牺牲。
一排排正装警察,声音震天,而她的母亲也在其中,葬礼过后会继续完成她的使命。
云层散开,一缕晨光出来了。
潇潇枝叶被阳光点缀,似沸腾水的波光,似金光闪闪的繁星,轻和的微风夹杂着清香扑面吹来。
作者的话:怎么谈告别呢,我有无尽的思念,却缄口不言,我会落下泪打湿枕边,却不能止步纠思。
我常凝着一盏油黄的灯光,房屋内的戏曲响遏行云,对着你瘦骨嶙峋的脊背看。
或许会在乍暖还寒的春天,在火日灼人的夏天,在树叶斑驳的秋天,突然触景生情。
再见,我们阔别半生。
再见,我们梦中相遇。
——我的亲人
半夜安岁醒来,脸色苍白,余年一直未睡,似乎知道她会失眠。
滴滴泪水打在被子上,形成一个小酒窝的模样。
哭没用,不哭也没用,怎么样她的父亲都不能再回来了,连最后一眼都没能看见。
余年也清楚离别这件事对安岁来说太难解惆怅,他何尝又好受。
两人坐了一夜,天一亮早早赶到佛院。
踏进门的半步,安岁的眼睛里又滚出两滴泪,双腿跪了下去,虔诚的对着眼前的菩萨许愿。
求母亲,爱人,朋友保平安。
远边的父亲我爱您。
余年无言,可盯着佛神的眼睛。
父亲这一程辛苦了。
昏暗的野墟里,许慧颖躺在脏兮兮的草地上,与夜色相伴。
爱人致命黄泉,对于她来说安君铭并没有死,他分明还活在这个世上,活在每个思念他人的心里。
两个孩子还需要妈妈。
日子慢慢的回到像以往那么平静,安岁突然翻到了15岁时考上高中,一家人拍的合照。
那时的她很稚嫩,余年站在短发利落的妈妈腿前,像个小大人,而真正的大人,留着浑乱的长发,却怎么都挡不住他脸上的幸福。
或许安君铭有太多需要扮演的角色了,可父亲这个角色他只演了廖廖几年,没来得及看他的女儿长大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