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春山长,莺飞燕语忙。
江雅和几个孩子挤在走廊里,抬头望向屋檐上的燕巢,几只幼鸟叽叽喳喳的叫着。
它们伸长了脖子,小小的鸟儿,嘴巴却张的很大,像一排黄色的小铃铛挂在燕巢上。
屋檐下的孩子们也伸长了脖子,睁着懵懂的眼睛仰头注视。
她们本来在上课,有几个孩子被外面的鸟叫吸引了注意力。
江雅也注意到了,于是暂停了课件,带他们出来看。
她手里慢慢的动作,耐心的比划出:“这是小燕子,他们在等妈妈喂食。”
小朋友们也跟着她学起来,回了教室,江雅给看了小燕子的图片,让他们画出刚才自己看的场景。
初春乍暖还寒,教室里开了地暖,春日暖阳透过窗帷洒进同样暖色的装潢的教室里,江雅和孩子们一起坐在地上。
她在这所康复中心工作快两年了,一边上学一边兼职。
“星星语康复中心”的创始人是江雅大学老师的学生。
大二的时候老师看她做其他兼职太辛苦,就帮忙介绍到了这里工作,江雅主要负责手语和心理课程。
她又温柔又有耐心,康复中心的老师和学生都很喜欢她。
今天上课的学生里,有两个言语障碍的孩子,两个听力障碍的孩子。
听障儿童有专门的发声恢复训练课程,但还是需要学习手语作为辅助,言语障碍的孩子则是以学习手语为主。
江雅大学的专业是特殊教育,她自己也是言语障碍者,手语是她赖以生存的技能。
“碰”的一声,一个小朋友把所有水彩笔扫落在地上。
男孩急得哭出声来,他叫浩浩,是一个言语障碍者。
哭的声音有些嘶哑,没有节奏,横冲直撞的。
原来是看别的小朋友都画好了,他打不开想要的水彩笔套,所以才着急。
江雅把水彩笔捡起来,其他小朋友也一起帮l她。
她用纸巾轻轻擦干浩浩脸上的泪,小男孩哭的急,脸一下子红通通的。
江雅抚摸着他的背帮他顺气,等哭声渐渐停了才把水彩笔塞到浩浩手里,带着他的手一起画刚才看过的小燕子。
画完后,江雅第一个给他鼓掌,其他小朋友也学着她鼓掌。
浩浩吸了吸鼻子,江雅用纸给他擦干净,她把心思都放在小朋友身上,完全没注意到窗外早已站着的人。
从玻璃窗看向屋里,纤瘦清丽女孩穿着一件浅黄色的针织衫。
太阳照得她一边脸上的绒毛泛着光,头发编成辫子从一侧垂到胸前,发尾别着一朵向日葵。
多么岁月静好的画面。
戚浔收回目光,站在窗前。
“这是听障和言语障碍儿童的手语课,这位老师也是青大的,洛教授的学生,叫江雅”
说话的是康复中心的负责人,李京敏。
她创建“星星语”快十年了,戚浔一回国就被她约过来。
李京敏:“儿童心理健康一直是我们注重的一方面,但是一直没有较为专业并且能不断完善的课程系统,机构里的老师也很少有专门是心理学毕业的。”
戚浔这几年一直在国外攻读心理学。
去年刚有几个关于儿童孤独症和青少年心理的研究成果被选入国际权威教材,还几次登上《心理学报》。
不到而立之年,盛名却早已享誉中外。
李京敏带他参观了康复中心,极具诚意的介绍着。
如果戚浔有意愿,她可以用股份作为留住他的条件。
两人坐在李京敏的办公室里,面前的桌子上倒了两杯泡好的茶。
戚浔扶了一下眼镜,直接开口:“李老师,我的情况你清楚,现在回来肯定是要先回同安。”
同安是申市最大的私立医院,也是戚浔家里的产业。
“在贵机构任职的事,实在难以答应。”
李京敏没想到戚浔拒绝的那么直接,她都还没说条件,就已经被人把路堵死了。
不过想想也是,同安就是人家的自己的医院,又怎么会跑到她的这座小庙来。
李京敏开始邀约时,也是听说戚浔和家里不合,大学就断了联系,一个人在外单打独斗多年。
星星语这几年发展的很好,但完全不能和百年老牌医院比肩。
话说到这份上,李京敏心中最后一点奢望破灭。
她也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便干脆的将两人的对话收尾: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说了,耽误戚教授一天时间,实在不好意思,晚上我请戚教授吃饭怎么样。”
戚浔沉思片刻,微微抬头,视线由水杯中的茶叶转向对面人的脸上。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是我对不住李老师,关于康复中心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