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客人们谈天说地。
“听说北漠城守将萧将军死了,以后我大周是真无武将可用了!”
“萧泠音不过一介女子,她都能保边关安稳七年,难道我偌大的周朝,还找不出一个可用之人吗?”
还有人压低声音,“我怎么听说,萧将军是死于内乱……”
店内嘈杂,说什么的都有,但讨论萧泠音的声音占了多数。
很多人也觉得惋惜,算起来,萧泠音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二,正是好年华。不论怎么说,也称得上一句年少有为,怎么就没了呢。
萧泠音此时已经易容成一清秀男子,左手倒了一杯茶水,慢慢饮着。
那日打斗过后,她虽及时给右臂上了药,可她这右手,现在拿只杯子都会抖。比之军医之前说的可提重物一柱香,算是彻底废了。
回京路上,她不断听到别人的议论,北漠城萧将军已死,现在的北漠城由文津统领管辖。
终于,已经到了玉京城外。
萧泠音把马匹卖了,用身上剩余的银子在玉京城外的小村子里置办了间屋子。她常年不在京城,如今孤身一人回来,自得万般小心。
她在玉京城外联系到了萧家军旧部,借着这些人的力量,给自己造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假身份,官府也查不出错来。
因为她身上的银钱已经花光,在村子里安置这段时间,萧泠音经常去山林间打猎。猎到猎物,回来换些口粮,或是自己吃。
这日打猎时,她遇到一男子被追杀,萧泠音隐于树后,观察着前方的情形。
眼见那男子就要丧命,萧泠音也顾不得自己还在隐藏身份,折了树枝扔过去挡开了那锋利的剑刃。
那男子扭过头来,竟是谢晏!
今年她按例回京时,同往年一样,不少世家高官上门说亲,萧泠音早已习惯。她也一一回绝。
谁知谢晏也说心悦于她,萧泠音被吓到了。谢晏那种清心寡欲的君子怎么可能喜欢她一个舞刀弄棒的将军?
再者说,别人都觉得谢晏无欲无求,一身清正,她可不这么觉得。
谢晏出身于大周最大的世族——谢氏,但却是旁支的嫡子,如此一来,谢家嫡支为了自己的利益,肯定会千方百计打压谢晏,不让他出头。
即便如此,谢晏如今仍身居首辅高位。
若不是极善经营谋略,也不会走到这里。所以,当时谢晏一说出对她的心意,她立刻就觉得,该是她统领的兵比较合谢晏的心。
如今看见是谢晏,萧泠音只恨自己那只多管闲事的手,隐蔽身形转身就走。
树枝在谢晏眼前落下,他扭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见。他打了个手势,让自己埋伏在一侧的人出来,自己则捡起了地上那树枝。
等那些人都被活捉之后,夏枯走到谢晏旁边,抱拳之后道:“公子在这里做什么?”
谢晏把手上的树枝往那个新鲜的断口上比了比,看来那人善用左手。
“刚才出手那人,你们看清了吗?”谢晏如玉的手指触着树枝,声音清冷,问跟着自己出来的一帮侍卫。
夏枯摇头,“那人身法极好,属下没看清。”
谢晏还在树旁看着。
这个人出现的太过蹊跷,在他诱敌深入,想将文家追杀他的侍卫一网打尽时,却冒出来这么个人。
这人是为了给那些隐在暗处的文家侍卫示警吗?
“暗中去查,今天有谁入了这片林子,从中筛出善用左手的人来。”谢晏做事不喜留隐患,如今有人在暗处,他不知是敌是友,总得上心。
夏枯指了一队人去查,他自己则拿出一个瓷瓶,“公子以后还是莫要以身犯险了。”他在旁边守着,却眼睁睁看着公子受伤,夏枯的内疚已然表现在脸上。
谢晏从他手里拿过药,点头,“有你在,我很放心。”说完话,他却并未上药。
夏枯知道公子不愿在外边上药,叫人去牵马车。
马车里,谢晏净了手,在手背上抹了药。端端正正坐着,染了脏污的外套已经换下,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萧泠音此时已经走到山林出口,左手拎着一只野兔离去。她上山一趟,若是无功而返,晚上就要饿肚子了。
路旁有人在暗中观察,萧泠音无所谓,她大摇大摆地离开。
回到村上一路与人打着招呼,一个小姑娘看见她手里的猎物,笑道:“沈小哥今天又是满载而归。”
在这里,萧泠音化名沈忘,因她母亲姓沈。她死于内乱的消息传的那么快,估计母亲也知道了,她得找时间去沈府一趟,免得母亲担心。
她往起提了提野兔,点头回应那姑娘,“一会儿一块来吃。”
萧泠音性子开放,已经和村里人很熟了,让别人看,一点儿也看不出萧泠音是个外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