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靠在萧泠音怀里,他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萧泠音扶住谢晏,无奈叹气,这话都没说两句,上来先给自己一下,她又不是不能好好说话那种人。
不过那剑是她亲手刺进去的,她也知道伤的不会重。
她这一辈子伤人无数,还是头一次这样误伤一个人,再低头看看谢晏,萧泠音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萧泠音本也知道谢晏这人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可至少他任何时候都是知礼守礼的。今天这样又是为什么?他不该这样控制不住情绪。
因着谢晏受伤,萧泠音只得留下。
倒不是为了照顾谢晏,要说照顾,如今的玉京有的是人想扑到谢晏身边。而且谢晏身上的伤,都不用上三次药就好了吧。
她还是想弄清楚原因。
谢晏伤的不重,晨时便醒了。
他睁开眼后先朝外看过去,没见到萧泠音的身影就有些着急,外衣都没穿,赤脚便走了出去。
正要迈过门槛,就听见萧泠音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不是受伤了么,这么着急是要去做什么?”
谢晏回头,看见萧泠音的人才缓缓舒出一口气,他慢慢转回身,“我以为你走了。”
萧泠音笑着,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哪能呢?我也不能把伤患放在这儿不管是吧?”
闻言谢晏才想起自己的伤,他垂眸看下去,衣服已经换了一件,看不见伤口了。从入玉京以来,他不知受过多少次伤,这样浅的伤口,他自己都没放在心上。
他抬起头,看着萧泠音,刚要说什么,便看见萧泠音脸色冷下来,听见萧泠音问:“只是我不知,谢首辅这是自残给谁看?”
萧泠音从军多年,极为爱重身体,自然也看不得谢晏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她冷冷看着谢晏,“你想做什么直接说出来不行吗?”
谢晏也不想这样,可他知道,他留不住萧泠音。他想让萧泠音留下来,却又不想折断她的羽翼,他实在是无计可施。
他只道:“那就劳烦萧将军照顾我至痊愈。”能多留一日是一日,其余的,他再从长计议。
这样的要求,萧泠音不会不答应。而那道伤口也留不了她多久。
只是她又问了一遍谢晏,“首辅大人想我留下,究竟是为什么?”谢晏这样做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她留在玉京,可是原因呢?
她想知道原因。
谢晏脸色没有变化,只微微抿着唇,她为什么不明白?他想要她留下来,是因为他只想让她留着,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
他一双眸子澄澈,看了萧泠音许久,却道:“昨日柔然之患才清理干净,我怕玉京还有后患,对付柔然人你最在行。”
他总要给出一个理由的。
萧泠音轻笑了下,“这样啊,你直说就好,何必白白受伤。”
谢晏虽说是让萧泠音留下来照顾他,可他每日忙的脚不沾地,萧泠音几乎见不到他的人影。
这么待了几日,在谢晏把肩上衣服褪去让萧泠音上药时,萧泠音看着几乎好的差不多的伤口说:“我看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明日便回去了。”
谢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当夜,宣和帝驾崩,文家一直虎视眈眈,几乎是立刻拥立了他们手中的傀儡郡王。
世家间的倾轧眼看要再起,谢晏却一点儿不急。
他对准备离开的萧泠音说:“我不善领兵,还请萧将军勤王救玉京于水火。”
虽然萧泠音自己的伤都没养好,但她也不忍见生灵涂炭。
她带军队进入皇宫,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文家人拿下。萧泠音俨然是这场战事的最大功臣,虽然她自觉自己并未出力。
谢晏从后边走进来,身后跟着的是文武百官,文渺看向谢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
难怪前几日他会频繁收到宣和帝的消息,还这么轻而易举就打进了皇宫。是他太急功近利,忘了黄雀在后。
众臣上朝,龙椅上却是空的。
有人认为国不可一日无君,尽早立新君才是正事。可这事难就难在宣和帝膝下无子,其他的郡王也没有极为出色的。
一直以来谢晏当政,也未见他有立哪位郡王的意思。
这话问到了谢晏面前,谢晏便没有再回避的道理了。
他神色镇定,走上台阶看着群臣,口中的话却是大逆不道,“刚刚诸位问我要扶谁成为新君,我已经有了答案。”
他手指向外边,没有进入殿内的那道身影,女子抱着胳膊在门口随意站着,战后分赃这种事她没想着参与。
但突然间无数视线凝在她后背,她慢慢回头看向殿内,接着便听到群臣炸了锅一样的反对声,里边半数大臣几乎是喊了起来。
“她怎么行?且不说她是一介女子,她与皇室可有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