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沈一到底流了多少血,屋内才成了这气味——涨得人反胃、难以呼吸。
江鸢整个人僵在门口,手扶着门框,双腿发软。
这场景她似曾相识,只不过濒死的是从江逸替换成了沈一。
沈一虽装的病弱,在她心里却是刀枪不入的模样,不论是前世挡在她身前,还是如今将刀架在她脖子上。
不会……不会真的……
柳沙华急匆匆跑来,焦急道:“柳唐!出了什么……”待她看清里面的场景,瞳孔骤缩,猛吸一口气,忙把旁边的江鸢推了出去;“妹妹去外面待着!”
江鸢木愣愣的,方才还砰砰直跳的心现在听不见一点声音,只有“嗡嗡”声不住地传进耳朵里,叫她听不清柳沙华在说什么,眼前灰蒙蒙的,天旋地转。
那个人是沈一吗?好像又不是,应该不是的……那自己又是来做什么的……来自讨苦吃?
不,是来救沈一的。
她是半个郎中,又如何能看到在意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这样想着,仿佛被抽空的气息又还了回来,耳畔“嗡嗡”声终于小了,说话吵闹声逐渐清晰起来。
“楼主呢?这是谁?”柳沙华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
“说了不清楚!去看沈一!先带他走!”
“我脱不开身,先将这人逮住!”
江鸢猛咽一口唾沫,冲进去大声道:“我来!”
黑衣女子分了一个眼神过来,气道:“这又是谁?”
柳沙华手上操控着数根丝带,看都没看就说:“妹妹去开那笼子!”
“是又是你妹妹?”黑衣女子手上的弯刀舞得愈发狠戾,边与柳沙华联手制敌边嘲道;“没脸没皮,天下都是你家妹妹!”
柳沙华嘲道:“呵,你是姐姐,荣幸吗?”
黑衣女子:“姐姐?我是你奶奶!”
江鸢忍着不去看铁笼里淌血的人,耳边是“噌噌”的打斗生,鼻尖弥漫着更加浓郁的血腥味儿,脑子里还在强行回忆前世的场景。她咬破自己的指尖放点血冷静一下,而后才能细细观察铁笼四角套的锁。
是四种形态的孔明锁,没有任何难度。
又看了一眼柳沙华那边——两人合力才与那男人勉强持平。
要快!
她胡乱将手心的汗抹在衣服上,开始解锁。心里急,手上也乱,小小的孔明锁被她摆弄得“铛铛”作响。
满头大汗,终于,最后一只孔明锁也开了。
江鸢忙起身开门,站得太猛,一眨眼,眼前又黑了一下,险些跌坐回去。
沈一双目紧闭,眼睫微颤,唇色发紫,眉头皱起,似乎很痛苦。可就是这般憔悴的模样,这男人还是不减姿色,好看得要命。
江鸢嘴唇张了张,鼻子痒痒的,眼底也有些酸,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深深吸了口气,感受带着腥味儿的气息充入她的肺,仿若又重生了一次。
……还好,沈一还活着,迄今为止,所有人都活着。
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没出息地心疼了。
她去抓沈一手腕上的铁链,奈何沈一本就高她一个头,跳着脚也才堪堪摸到那铁链的下口。
地下正巧有一只手臂长的四爪铁钩子,江鸢捡起来一看,沾了一手湿粘的污血。她又举着这铁钩子去敲铁链顶端,尖锐的地方挂在铁链上,总算是将铁链取了下来。
另一边也是如此,沈一失了支撑力,眼看又要摔下去,江鸢忙去扶他,将他轻轻放到铁笼外面干净的地上,脚踩的血盆被不小心踢翻了,发出“哐当”一声响,流了一地。
饶是见惯了意外残肢断臂、血肉模糊的病客的江鸢,看到这,也是眼前发黑。
柳沙华和那黑衣女子有意将人往门口引,远离江鸢,却没想到男人忽然长枪一挡,趁机从一侧猛地钻了进去,直奔江鸢而去!
“闪开!!”
江鸢听见声音,下意识一低头,却听身旁一道凌冽的风声,接着“噗呲”一下,睁眼时只见可怖的炸开的血肉——那黑衣女子挡在自己面前,一只胳膊被从肩劈开,甩飞了老远。
她面前的蒙面人不轻不重“啧”了一声,转身向门外跑去。
这黑衣女子断了条胳膊,却毫无知觉一般,另一只手捡起弯刀,追着蒙面男人跑了出去。
柳沙华脸色沉到底,正要跟出去,又想起了什么,回来拿走黑衣女子的断臂,又扔出一丝带缠住江鸢的腰,往回一拉扯,放开丝带,拉着江鸢的手朝楼下跑:“跟着我们,待这儿危险。”
“那沈一呢?”
柳沙华无奈道:“先管自己。沈一还活着吗?”
江鸢咬了咬牙:“还有气。暂且不提姐姐救命之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匣子是你的吗?”
“……是。”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