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于东跟几个老表就“分道扬镳”了,他们几个跑去打牌,于东则搬了个凳子到弄堂口晒太阳。
晒了半个小时,手中的瓜子也已经嗑完,于东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话。
“这大过年的,能不能说我点好,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旷课不是为了玩,是为了工作。”
“旷课为了工作?说这话谁信,况且你现在才大三,考虑什么工作。”
“说了你也不信,那你问我干什么。”
于东听着声音有些耳熟,缓缓睁眼去看,不过忽然睁眼阳光有些刺眼,只能眯着眼看。
弄堂里站着两个男人,一个中年男人,另一个戴着个帽子背对着于东,看不出什么年纪。
不过他的声音实在耳熟,于东想了会儿感觉这声音跟徐铮好像。
但是于东也没敢确定,因为大冬天的对方裹得严严实实,而且这人还是背对着他。
两人吵了会儿,中年男人进屋去,戴帽子的搬了个板凳也在弄堂晒起太阳。
这时于东看到了对方的侧脸以及光秃秃的鬓角。
确实是徐铮,而且还是光头徐铮。
于东不免感慨,这才一年多没见,这孩子到底遭遇了什么。
“咳咳。”于东轻咳了一声。
不过两人之间离了有七八米远,于东这声咳嗽并没有引起徐铮的注意。
于东只能直接开口:“徐铮。”
徐铮转过头来,看到弄堂口坐了个人,一开始以为是弄堂的邻居,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不是。
不过这人看起来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哥们你是?”徐铮问道。
“我是于东,之前公交车上你跟傅呈鹏遇到小偷了,咱们还说过话。”
徐铮想了想,随后恍然道:“我说你看起来这么面熟呢。”
说着话他就站了起来,拎着椅子朝于东这边走,“我记得你好像是在金陵教书吧,放假回来了?今天是来走亲戚的?”
徐铮看到李家那边很热闹,所以有了这样的猜测。
于东点点头,指着李家那边说道:“我表叔家。”
“我就说李叔家今天热闹。”徐铮把椅子往于东旁边一放,非常熟络地坐了下来:“咱俩也算是有缘分,之前在公交车上遇到,没想到今天你走个亲戚还能碰到。”
于东却笑道:“这缘分还是迟了点,这边我以前每年都会来,但是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
“那倒也是。”
其实看到徐铮后,于东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上一世好像李小波说过跟徐铮还是哪个大明星认识,不过于东他们都不信,因为李小波这家伙吹过的牛能从上沪排到燕京。
看得出来,徐铮对自己的光头还不是很习惯,坐在于东旁边不时地把帽檐往下压。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还是主动指着自己的鬓角,笑着说:“上次你见我的时候,我这头发还在吧。”
于东装作才注意到他头发没了的样子,“哦,你这是剃头了?”
“剃啦。”徐铮将帽子掀开一半,露出光头给于东看:“现在成光蛋了,你可别以为我是削发明志什么的,我这纯粹是被逼无奈,脱发太严重了,我不给它剃光,它早晚都得落光,而且光头总比秃子好看。”
于东眯眼看了看徐铮,这小子还挺有自嘲精神的,不过他虽然在自嘲,却能看得出他对头发这事还挺在乎的,这段日子估计不太好受。
“哦,对了,上次忘了问了,你在金陵教什么啊?”
于东笑道:“你这记性可不怎么样,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我在金艺做政治辅导员吧。”
“是吗?我不太记得了,就记着你在教书了。”
“不过,现在确实在教书,我们学校开了个戏创专业,我教写作。”
“哦,对了,你是燕师大中文系毕业的吧,这下我没记错了吧。”徐铮拍着脑袋说道。
“这下没错。”于东笑着点头。
“我们学校编剧课我也去听过,不太听得明白,就没这个天赋。”
“没什么天赋不天赋……”
于东正说着话,李小波从屋里出来,见到于东跟徐铮坐一起,笑着说道,“小铮,我表弟可是大作家,你这头发没了,当演员估计够呛,跟我表弟多交流,以后也去写书,可比当演员挣钱多了。我去趟小店,你们聊着。”
撂下这么一句,李小波朝弄堂外面走去。
徐铮听了这话,老大不高兴,随后又一脸疑惑地看向于东:“你还是个作家?”
“写过几篇而已。”
“不可能这么简单,李小波狗眼……”话说一半,徐铮想起来于东是李小波表弟,又话锋一转,“他眼光高得很,能说你是大作家,就算有揶揄成分,你也肯定很有名。你写过什么,说不定我看过。”
于东说了《寡妇之死》和《补天》,徐铮想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过。
“嗨,我平时只看专业书,读得比较少,我没听过你的,可不代表你不出名啊。”徐铮又找补了一句。
于东笑了笑,没有再聊这个话题,两人并排坐着聊了一会儿闲话,刚才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