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你这么一提醒,我倒真想起一件小事。”
听到毕飞雨说有事,张一谋倒松了口气。毕飞雨能当这么多人面说出来的事情,肯定不会是太让他为难的事情。
“有事直说嘛,不用这么迂回,这也不是你风格。”
“那我就直说啦。”毕飞雨笑道,“你也知道,咱们学校想要重组戏剧系,先开了个戏创班。我呢,忝为戏创的辅导员,一天到晚都在操心戏创学生们的前途。我想着吧,影视业是一家,你这么个大导演来了,我必须要求一求你的指点啊……”
毕飞雨还没说完呢,张一谋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别别别,你这是摸到我短板了呀。我学摄影出身,戏剧文学这块是一窍不通。要是你们金艺有摄影专业,我去分享分享经验倒也还行,这戏创真的来不了。”
“你先听我说完啊。”
毕飞雨忍不住又将酒瓶子拎了起来。
看到毕飞雨这动作,张一谋吓了一跳,“你说,你说。”
两人这反应,仿佛毕飞雨拎着的不是酒瓶子,而是什么长枪大炮。
“我们戏创的一些学生,也有心想往导演方向发展,奈何学校缺乏土壤,他们戏创是一支孤军,想要学习借鉴都没有地方。我就想,让你去跟他们聊聊,至少让他们知道拍电影是怎么回事吧?”
听毕飞雨这么说,张一谋点点头,戏创的学生想拍电影这太正常不过了。他自己就是学摄影的,本身专业也谈不上对口。
“就是聊聊,没什么其他的了吧?”张一谋问。
毕飞雨拍着胸脯保证,“只是聊聊,绝对没有其他的。当然,你要是嫌排场不够,我可以跟校长申请一下,给你安排一个莅临金艺指导学术的活动,让人拉几条横幅,派几十个学生夹道欢迎。”
张一谋忙道,“省了,咱们还是低调点。”
“好,依你。”
对于张一谋来说,这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举手之劳。帮了这个忙,卖的是在场所有人的面子。
……
筵席过后,几人将张一谋送出校门,于东拉着程砚秋和余桦他们道别。
五六月份的晚风,吹在人身上,像是轻柔的棉花。刚过十五,月亮还很圆,挂在中天,也因为暖风而变得更加柔和。
两人乘着月光信步逛着校园,路过演艺教学大楼的时候,程砚秋忽然拉着于东往回走。
于东被她拽着,愣了愣,咋回事?
“怎么……”
话还没说完,于东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旋律,似乎是程砚秋当时弹给他听的那首,前面的部分他刚才没有听出来,现在弹到了中间欢快的部分,他一下子听出来了。
随即他明白程砚秋为什么要跑了。
于东哈哈一笑,“走,咱们凑近听听。”
程砚秋还没反应过来,于东已经先一步上了楼梯,眨眼间就上了二楼,她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两人站在琴房门口,程砚秋抱着于东的胳膊要将他拉走,却怎么也拉不动,只能老老实实地挨着他站着。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学生将曲子演奏完,于东出声道:“同学,打扰一下,请问这首曲子叫什么?”
演奏的学生本来背对着于东他们,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见是于东后有些惊讶,下意识地回答:“少女的祈祷。”
于东笑着点头,“多谢。”
然后他就拉着程砚秋走了。
琴房里的那个学生摸着脑袋,感觉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他又一脸疑惑地想:不对啊,程老师不就在旁边么,这么简单的曲子她能不认识?
“原来叫少女的祈祷啊。”
两人站在演艺教学大楼前的树下,于东笑盈盈地看着程砚秋,后者一张脸红扑扑的,有一半隐藏在树影下,另一半接着皎洁的月光,一如那时两人第一次牵手时的模样。
于东这样盯着程砚秋看了一会儿,忽然又开口,“花看半开,酒饮微醺。”
晚上喝下去的酒还没有散去酒意,眼前薄雾朦胧,朦胧的后面,程砚秋像一朵半开的花,辩不清楚颜色,却散发着动人的美。
于东撩了撩程砚秋耳边的散发,正要有下一步动作,忽然旁边传来两声问好。
“于老师好,程老师好。”
两个女生,站在七八米外的地方,一脸八卦地看着于东他们。
于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点头回应,“同学好,今天晚上月亮挺好的,出来散步啊。”
“我们去练琴。”
“这么努力,那加油啊。”
“于老师,程老师,你们继续,我们走了。”
“……”
两个女生笑兮兮地走了,于东望了望她们的背影,转头看程砚秋,“咱们继续么?”
“继续你个头。”
程砚秋撒丫子跑了。
……
张一谋想低调,却根本低调不起来。
戏创的学生们当天只知道有个特别的人要来给他们上课,一开始都不知道是谁,后来张一谋来了,让他们眼珠子掉了一地。
“张导!”
教室里爆发出来的欢呼声很快吸引了其他学生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