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宁靖这个变数。
“外面何人,还没回答呢。”
于东只能配合着回道:“新郎官于东是也!”
“所为何事?”
于东梗着脖子说,“来讨老婆。”
这话一出,不管是屋里还是屋外的人,都轰然大笑。
宁靖笑着说道,“想讨老婆,要有诚意吧?”
于东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诚意”,从门缝塞了进去。
虽然说不会拦门,但是于东母亲还是给他准备了不少红包。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里面收下红包之后,宁靖又说,“红包多俗,还有其他的么?”
于东瘪瘪嘴,红包俗,你倒是别收啊。
“还有,不过东西太多,从门缝塞不出去,你先把门打开。”
“嘿,想把门骗开?没门。你要是想不到,我给你提个醒,我姐现在正在化妆,还有段时间才能出去。”
“啥意思?”
一旁的毕飞雨笑道,“这还不简单?她说新娘还在化妆,你肯定要催妆啊,当场念一首催妆诗或者催妆词就行了。”
所谓催妆诗,顾名思义,就是催新妇梳妆的诗词,古时有些文人雅士结婚,都有这么一道流程,算不上习俗,只是一种风雅。
于东笑道,“这好办,我现在就给你们念。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怎么样?”
屋里宁靖听完了诗后,小声问程砚秋,“姐,这是原创么?”
程砚秋摇头,“不是。”
随即宁靖高声道,“拿别人的催妆诗糊弄人啊。”
余桦在一旁笑道:“难度还挺高。”
毕飞雨摆手道,“欸——老余你此言差矣,这种催妆诗哪能难倒于东,小菜一碟。”
听着毕飞雨的风凉话,于东拍了拍额头,他就不该带这两人来,不但帮不上忙,还疯狂痛击队友。
他又看了看冯明,“老冯,你不是喜欢……”
“我去看看外面雨有没有变大啊。”冯明说了一句,麻溜地跑了。
于东又看向刘昌敏。
“我去帮他看看,怕他一个人看不仔细。”
得,两个内鬼,两个怂包,此战只能靠他自己了。
眼见着不作诗不行了,于东挠了挠头,踱起步子来。
余桦笑道,“只能走七步啊。”
于东翻了个白眼,“去你的吧。”
不过于东还真就走了七步,随后想了一首词出来。
“微雨落天京,漫洒一园秋色。取径安仁街罢,见客盈堂满。”
程立业在旁边点头道,“是《好事近》啊,还有下阕呢?”
于东斟酌了一下,又继续:“荡怀踌躇候良人,情动难平抑。直望芙蓉花放,照举城阳景。”
“格律没错,情意也足,就是稍欠美感。”程立业笑着点评。
其实他是非常满意的,毕竟是临时写的,格律能准,意境也到了,而且还有一些小心思,比如里面就有落跟秋两个字,这已然非常不容易了。
催妆诗这事其实是程立业提的,昨天那个叫宁靖的小丫头就过来了,晚上她们商量着怎么来刁难刁难于东,程立业就提了一个定妆诗的主意。
主要是他之前看了于东写给程砚秋的那首《落落》,觉得还不错,就想再挖掘挖掘女婿的诗才。
屋外的这些亲朋好友们,大多不懂诗词,不过看到于东临场作了一首词,都感觉很厉害。
都说程家这女婿是个大文人,今天一看,果然不假。
屋里面宁靖问程砚秋,“姐,这是原创么?”
程砚秋红着脸点头,“是。”
当然是了,词里面写的就是今天的事情。词意很简单,就是说今天金陵下雨了,他们从安仁街取道来这里接新娘,新郎心情激动在门口等着,希望新娘早点出来,只要新娘出来,整个城市都会放晴。
“写得好么?”
“好。”
宁靖笑了笑,高声道,“开门。”
于东看着缓缓打开的门,舒了口气,这一趟不容易啊。
当门完全打开的时候,于东有些晃神。程砚秋身着红色中式礼服坐在床上,一头黑发绾起,没有太多金饰点缀,只有一支金钗和一对耳环,妆容不浓,却很精致。
真应了那句,不须脂粉涴天真。
眼前的程砚秋,像是画中人一样,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世无其人也!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而且还是他的妻子。
“看傻了?”一旁的宁靖笑道,“还不快把你老婆抱走。”
于东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抱程砚秋。
他刚把程砚秋给托起来,后面岳母陈玉青连忙喊道,“别急着抱,别急着抱,先要敬茶,敬完茶之后再抱。”
于东又把程砚秋给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