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省,某条不知名的山路上,一群人排着条长队朝着山上迈进。
这条山路存来已久,是陶湖村村民上下山的必经之路,远远看去像是弯弯曲曲的蚯引。
路本身就窄,仅能供两个成年人并肩行走。
此时正在行进的这条长队却不是陶湖村的人,里面大多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最老的也不多四五十岁,穿着算不上华贵,却不像普通山民打扮,有不少个还戴着眼镜。
眼镜这玩意在城里不稀奇,但是在山村里可没见几家有,倒不是说它有多贵,只是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到了晚上都不舍得点灯的山里人,寻常用不到眼镜这种东西。
除了穿着打扮,更为特别的是,还有个中年人被一个年轻人背着,另外有个年轻人则扛着一个轮椅,显然这个轮椅是属于前面背上那人的。
背了一会儿,前面那人背不动了,就将背上的人传给后面,而后面那人则将轮椅传向更后面的人。
史铁笙被一个男学生背在背上,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不好意思了。
他们原本是要先在燕京逛一圈,然后再从燕京出发一路朝南走,不过在燕京玩了两天之后,余桦他们发现,之前定的行程太过密集,每个地方待的时间太少,反而大部分时间都会浪费在路上,根本就玩不过来,就临时改了主意。
他们先把之前的规划路线上要去的地方删掉了四分之三,剩下的四分之一也在斟酌着要删掉一些。
再到后来,也就没有什么计划了,大家都是想要去哪儿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当然,作为本次旅游团领队的余桦跟毕飞雨,给了史铁笙一个特权。
在大家投票选择下一个目的地的时候,史铁笙享有一票否决权,意思就是说,只要是史铁笙不想去的地方,再多人想去都不行。
史铁笙还没有使用过一票否决权,这次来川省也是大家举手表决出来的。
车子从蓉城出来,路过上楼山的时候,徐择臣提了一嘴,说上楼山上有一个深空公司捐助的学校。
徐择臣说这个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一提,但余桦他们几个看着上楼山,对里面的那个学校产生了兴趣。
上这样的山,对普通人来说虽说很累,但没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困难,余桦说要进山看看那所学校,学生们当然都没有意见。
至于史铁笙,余桦建议大家轮流背着。
一听这个提议,史铁笙当然不干,余桦直接撂下一句,“你要不干,那就行使你的一票否决权,我们按照规则来。”
余桦实在太了解史铁笙了,史铁笙不可能为这事使用一票否决权的。
最终,史铁笙点头答应了。
一开始,史铁笙还非常不好意思,但到了后来也就渐渐接受了。
余桦走在后面,笑着说道,“这次有了经验,下次我们再进山之前,找两根粗棍子,再找些绳子,把棍子拴在椅子上,给铁笙弄个临时的轿子,肯定比这样背着轻松多了。”
史铁笙望着前面的山路,叹气道,“后面还进山?咱们别折腾了,行么?”
余桦把手一挥,“这叫什么折腾,以后有机会我带你爬一爬珠穆朗玛峰。”
王晓波在一旁打趣道,“珠穆朗玛峰要爬也行,就是太冷了,去了要穿厚点。”
毕飞雨也笑:“别人去或许是要穿的厚点才行,余桦倒是不用,他这人皮厚,一张脸皮顶得上别人三层棉袄。”
几人这样打趣,同行的学生们都很想笑,但又只能忍住不笑。
吊在队伍最后面的陈墨白实在忍不住了,就张大嘴巴哈了几口气,笑也被掩盖了。
余桦没有继续跟毕飞雨斗嘴,转而问徐择臣,“择臣,刚才一直没问你,你怎么就知道这上面有一个深空资助的学校?”
徐择臣笑道,“我之前打过支教的主意,就把深空资助过的学校名单拿过去一份。”
“那么多学校,你都能记住?你这记性,跟你老师一样好了。”毕飞雨感慨道。
徐择臣摇头道,“没有,我只是特别关注了这个陶湖村小学。我当时想着,既然是要支教,自然是要去条件艰苦,地方偏远的地方。深空资助的学校中,条件艰苦的有不少,但是像陶湖村这样的却不多。”
陶湖村虽然在山里面,地方很偏僻,但是人口不少,得有两三千人,虽然山上山下通了条路,但是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离潮村虽然也有三千人,但其实离山下不是特别远,村里人还时常出去赶集。
但陶湖村却不行,之前没有修吊索的时候,光是上山下山单程就要小一天的时间。
现在深空给他们修了一条吊索桥,能够省去很多路,但也要不停走上大半天时间才能到,而且还不是村子中心。
想要到村子中心,还得再走上近两个小时。
以前吊索桥没有修的时候,大部分人家两三个月也不一定会下一趟山。
村里的小学情况更复杂,有个小学,原先是木头房子,就两个代课老师带着两三百号学生。
没错,虽然陶湖村地方偏僻,但是学生却很多,跟其他地方的学校情况大不相同。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学生多,深空大概也不会资助这边的学校,深空做这些事情特别讲究效率。
非特殊情况,深空是不会将资源投入到那些地方偏僻学生少的学校的,因为资源有限,必须合理分配,得让更多人得到帮助。
或许讲究效率不太人性化,但这就是深空公司的宗旨。
其实最早的时候,陶湖不仅仅有小学,还有一个初中,只不过后来实在办不下去就停了,想要上初中的人都送到了山下。
小学有两三百的学生,按理说上初中的人不会太少,但事实上,之前陶湖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