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没有吃!你都倒掉了?”
前面是狭窄的径道,江彧侧身让她先过去,“准确来说是轮不上我吃,很受小米喜欢,它……”
窦米插了一嘴:“那没关系,我回来再给你做呀。”
好赖话都听不出来,江彧像看傻子一样看她:“不必了。”
乡下的黄昏不似城里那般热闹拥挤,不闻汽笛轰鸣,路上不会有刺鼻滚滚的尾气和堵成麻将块的场景。从田里劳作完的老人们一些背着农具,一些提着刚摘的新鲜果蔬。
晚霞落幕,夕阳光渐黯天与云融为一色。
吕雪梅见他们提着水桶,“去抓鱼了?”她瞧一眼,呦呵了声,“呀这么多,都可以加个餐了。”
窦米和杨贝芊在井边打了桶水上来,往洗脸盆里倒了一半,剩下半桶互相帮忙提着冲脚丫,洗干净后清风一吹,凉爽舒畅。
“外婆,我要喝海鲜萝卜汤!”窦米冲厨房喊。
吕雪梅掌勺,锅铲乒乒乓乓炒菜的声音此起彼落,“报菜谱,都要吃啥不吃啥,一次说清。”
谭丛在院子洗脸,整颗脑袋伸到水管下猛浇:“要煎蛋!”
杨贝芊去厨房帮忙洗菜折菜,吕雪梅冲她笑:“芊芊真乖,外婆记得你最爱裙带菜,多给你放点。”
“好,谢谢外婆。”杨贝芊把菜盆放到灶台边,“豆米爱吃胡萝卜,切成丁的那种。”
吕雪梅往锅里倒油,屋里烟大没让杨贝芊帮忙:“那个小帅哥爱吃什么?”
江彧在外面的菜园帮郝德旺浇水,窦米跑来传话。
他说:“豆腐吧,谢谢外婆了。”
残阳落尽,门口的路灯把一老一少的影子拉得很长,晚上七点,郝美丽开着一辆小四轮拖拉机出现在路口,劳累一天,她脸颊满是汗,有疲倦也有归家的幸福感。
窦米来路口迎她,和邻居家的小朋友扔色子,看见车开过来了,她站起来:“郝妈咪!”她笑着挽住郝美丽的手臂,“富婆,今儿卖的怎么样?”
“不多不少,正好能养活几个小兔崽子,走明儿跟你妈咪去吃西餐?”
窦米替她心疼那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钱包,“别了吧,我都跟外婆说好了,明天做鱼汤面,还有生蚝粉丝。再说镇上的西餐店哪有家里那边的正宗,不好吃,做出来的跟图片上的差距太大了。”
她忽然想到今天新学的一个词,忍不住显摆:“这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点都不朴实无华。”
“哟哟哟,一句话蹦俩高雅词,臭美起来了。”郝美丽一眼看破,“跟谁学的这么有文化?”
窦米不好意思笑着:“江鱼。”
“瞧把你美的。”郝美丽看破不吹破,间接提醒道,“学习就学习,别动歪脑筋啊。”
窦米装糊涂:“我脑筋正的很,一点都不歪!”
“先填充你那空空的大脑,然后再考虑其他事。”郝美丽撞了下女儿的胳膊:“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轮到窦米问了,“问完了吧,该我提问了。我刚刚说今天晚上吃什么?”
郝美丽不上当:“吃鱼!”她笑着,“还给你妈挖起坑来了,你就没给我说今晚吃啥,你说明天吃鱼汤面。”
“那你怎么回答对了?”
郝美丽乐呵呵:“也不瞧瞧你是谁生的,猜都能猜到你今天跟谭丛那小子又去河边了吧?指定又抓了堆虾米回来。”
“芊芊也在!”窦米辩解:“而且是鱼,不是虾米。”
母女俩走回家,吕雪梅端着大锅的海鲜汤,芊芊在搬板凳,谭丛跟江彧一起把过年用的圆形折叠桌抬出来。
郝德旺拉亮院里和西边屋子的灯,一下亮堂起来。他看见旁边多出一个凳子,才意识到少一个人,“妞妞,你爹嘞?”
谭丛抢着说:“叔,叔叔去看我三舅了,三舅在田里摔到腿了。”
郝美丽刚要发的火憋回去,咒骂了句,“他最好是!专门让他早收回来,要再让我发现是去东头教小孩他那破猫脚功夫,看我不把他一脚踹到南墙扣都扣不下来!”
正喝汤的江彧听着这一通骂人,不适应的咳嗽几声。他眼角一瞥窦米,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母,一家三口都是有点神乎其技在身。
另一边。
窦米跟谭丛眉来眼去:“你老实说,我爹去哪了?”
谭丛装听不见,埋头喝汤。窦米用筷子另一头戳他手背,对方装死。她二话不说抬脚踩上去。
“嗷我滴脚——”谭丛瞠目,“你还真踩啊!”
他装不下去,实话实话:“……去东头教小孩练武了。”
果不出所料,窦米张嘴就喊:“外婆——”
谭丛敏捷地起身捂住她的嘴。
吕雪梅回头。
“外婆,豆米想再喝碗。”
吕雪梅放下筷子,拿起窦米的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