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趾高气扬,方才赵全已然对你道歉,你便是尚有气在也应当为我家老爷看治过后,而非现下同我们斤斤计较,难道你这便是行医之德?”
李大夫脸色由红转青又转白,最后阴沉着脸重新走到床边。
他面无表情的用手揭开赵鸿云的眼皮,沉着脸问:“他从何时睡到现在?”
“昨夜大人同友人一同饮酒,入睡时已是子时。”
“只是单单饮酒?将昨夜的酒拿给我瞧瞧。”他又伸手扣在赵鸿云手腕上,一脸凝重。
若只是饮酒,确实不该睡到此时。
仆人将端了杯酒水递上来。
李大夫放到鼻子下嗅嗅,再转手拿出根银针插入半响,未有变化。
他重新凝神把脉,最后捋了捋胡须,冷声道:“并无大事,许是被人下了什么安神药,估摸睡到下午自然会醒,无需担心。”
低头将赵鸿云手重新塞回被褥,便起身准备离开。
“大夫,可有办法让我家老爷现在就醒?”仆人一脸焦急。
花姨娘面露不虞:“方才你便慌慌张张,何事这般着急,要大人此刻醒神?若是你小题大做,且等大人醒来治你罪。”
仆人心里叫苦,跪到地上惶恐道:“此事当真事关重大,实在需老爷清醒方能定夺。”
他将眼神投向赵全,求救道:“赵班头...”
赵全瞥他一眼,思索片刻沉声道:“花姨娘,这小奴在门外同我大致说过两句,恐怕此事果真需大人才能定夺,若有闪失恐出大事。”
花姨娘被两人的话吓到,当下不敢再做阻挡,脸上扬起笑容:“那就劳烦大夫为我家老爷配药。”
李大夫听的云里雾里,心下明白,仆人嘟嘟囔囔便是不愿让自己听到,也不愿引火上身,他从药箱中取出笔墨,开始下笔。
不一会儿,他将药方递给仆人,正色道:“此方三碗水熬成一碗,给你家大人灌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他自会醒来。”
仆人点头哈腰:“多谢大夫,小人这就去。”
拿着药方,一溜烟就不见身影。
屋内陷入沉默。
花姨娘脸上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说:“方才事情紧急,多有冒犯。”
“罢了,适才我亦有错。”李大夫摆摆手,不欲多言。
“赵班头,我还需留下照顾老爷,劳烦你帮我将大夫妥帖送出。”
“是。”
赵全抬手:“大夫请。”
李大夫却是一看他就觉得肩膀隐隐作痛,连忙摇头:“不必,不必,认得路,自行离去便可。”
像是怕又被人领着脖子,噔噔砰砰迈着小碎步就往外跑。
赵全神情无奈,转身道:“你在此照顾大人,我暂且在院中等候,有事相商。”
三刻钟后。
仆人小心翼翼的端着碗热气腾腾发着酸苦味的药水。
花姨娘伸手接过,朝身边的丫鬟吩咐道:“你且帮我将老爷的嘴掰开。”
“这...”丫鬟凑上前面露为难。
“照做便是,有事自有我担着。”
听到这句保证,这才大着胆子照做,一碗药很快被喂下。
过了会儿,花姨娘开始低声叫喊:“老爷,老爷。”
她手下不断摇晃。
终于,赵鸿云似有反应,他声音有些沙哑:“何事这般喧哗。”
“老爷你终于醒了!”花姨娘声音透着惊喜,扑倒赵鸿云怀里。
“嗯?”
“您是不知如今已过了午时,若再不醒,妾身都要担心坏了。”
“什么?”赵鸿云震惊的睁开眸子,诧异道:“竟已到此时?为何我还如此疲劳?”
“方才...方才大夫说您似是被人下了安神药,只是不知何人,竟如此大胆。”
赵鸿云立刻惊得从床上坐起,他心里暗道不好,若真如此,恐怕真就昨晚那几人。
可自己已经万般小心,这药究竟是如何进口,他不敢多想,忙道:“今日可有事发生?”
察觉事情不对,花姨娘不敢耽误,忙说:“是早上仆人前来汇报方才发现您陷入昏迷,故去找大夫问诊,赵班头同仆人皆在门外等候,可是要他们二人进来?”
“快宣。”赵鸿云声音急躁。
花姨娘起身开门,朝两人点头便扭身离开。
仆人冲进去就跪到地上哭喊:“老爷,你终于醒了,小人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废话少说。”赵鸿云斥责。
仆人啜泣两声,哽咽着说:“小人今日前去采买,突然听到,无头尸案已经了结,凶手已被缉拿归案。”
“什么!他们人呢?”
“小人不知,只是在去公堂时人已经散了大半,只剩我们自己人。”
“赵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