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日当日,大雪稍霁。
火红的绸缎似飞龙一般越上房檐,蜿蜒而去,使得这寒冷萧瑟的冬日多了几分热烈。
鞭炮“噼叭”声中,沈家瓷器行历经数月变更后,终于重新开张。
为了增强沈家族亲间的凝聚力,沈菱歌按照现代的开业模式,特意定制了大红绸花,请了族亲中名望颇高的几位一同剪彩。
不仅如此,从前与沈家铺子交好的达官贵人要邀请了来。
既是要重开,必得将这开业的典礼弄得轰轰烈烈,不能失了体面。
未至巳时,沈家铺子前已围簇了许多人。
至于余时安,这家伙一大早便不见了踪影,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接连风雪日,雪暂停,暖阳照耀。沈家瓷器行自百年前初立起至今,几度沉浮。今日终于守得云开,还望各位多加照拂。”沈菱歌声音清脆悦耳,说完向众人微微施礼。
众人得见沈家瓷器行新掌事温婉大方,不由得生出好感来。
“沈家瓷器行将对所产瓷器进行分类:亲民级、精品级、豪华级,致力于服务每一位客人。”沈菱歌改变了从前只针对高消费群体的产品策略,如此以来,未烧制成青瓷的瓷器也有了销路。
“从此以后,我们沈家更会团结一致,使得瓷器行更上一层楼!”沈菱歌说完后,又望向一旁黑着脸,却仍挂着假笑的沈仓宇,“是吗?大伯父。”
“那是自然!”沈仓宇素来好面,这样的大场面,纵然心中不悦,也不会失礼。
“好了,各位可进店来观赏,为了今日的开业盛典,我们专门将铺中收藏的名贵青瓷供大家欣赏。若诸位对瓷器有兴趣,可进店观赏,我们的店员会为您进行详细的解说。”
既听得沈菱歌说到会有青瓷展出,人们又岂会错过这样的好事。
“烦劳大伯父引着贵客到二楼厢房中稍坐,菱歌稍后便到。”
沈仓宇“嗯”了一声,转脸间,又见笑意,如沈菱歌所言招呼着贵宾去了厢房。
待沈仓宇一行人消失在了沈菱歌视线,她才敛起笑容唤过一个随从泺叔,此人曾是沈菱歌父亲手下得意的掌柜,在沈父去世后,沈母也将他遣走。
重开店铺,势必需要从前得力干将,沈菱歌也是费了番功夫才将他请了回来。
“泺叔,为那些贵客准备的瓷器准备妥当之后,便送上去,势必让他们满意。”
“是,小姐放心。”
安排妥帖,沈菱歌刚下坐下喝些茶,忽听得外面传来叫嚷之声,任凭铺子内人声鼎沸,也压不住外头的嗓门。
“沈菱歌!出来!”
领头那个中年女子高喊,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身后的小弟们都怒目圆瞪,恨不得将她给生吞了。
沈菱歌初初穿书之时,系统为她导入了原书的记忆,故而当这妇人入了她视线之际,她便认出她来。
此妇人乃是原主的凶恶婆婆付云。
瞧她来势汹汹的模样,便知来者不善。
该死,这个余时安,关键时刻又躲去了哪里?
该不会与这恶婆婆串通一气,借她开张之际,砸场子吧?
想到此处,沈菱歌眉头紧蹙,“余夫人,不知道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继而瞥见她身后的一众打手,不禁调笑道:“有功名的人家是不一样,到别人府中的阵仗都比别人的大。”
一旁伙计见状轻声问道:“是否通知大老爷他们?”
沈菱歌摆摆手,现下沈仓宇怒气未消,众亲族尚未完全信任她。若是此事闹大,必会影响她的安排。
“沈菱歌,老身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伶牙俐齿呢!若是如此,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和安儿定亲。”付云家祖上是武将出身,举止言行粗鲁。
莫不是余家世代书香,恰巧需要这凶悍之人撑撑场子?
“不不不,余夫人,您现在反应过来也不迟。前些日子,菱歌已当着众族亲的面烧了婚书。且当日与您协定婚事的菱歌父母已不在人世,照理说,菱歌与令郎已是毫无关联。”
她故意如此说,正想试探付云究竟知不知晓先前余时安与她的协议。
“这……”付云闻言,一时语塞,面露慌乱之色。
她身后的小厮赶忙上前在她耳边轻言几句,这才定住神思,“若是如你所说,那倒是巧了。”
言语时,付云掏出一张借条,又开口道:“老身可告诉你,当年你们家无法给工人和族兄发钱的时候,我们家可是念着多年的情谊,资助了你们一千两银子,这是借据。”
沈菱歌拿过借据,上面正是她父亲的字迹,细细看来,眸色一沉。
“本来呢!念着你要嫁入我们余家便是一家人了,这些钱我们也不计较。现在你要悔婚,那么不好意思!拿不出银两,我们只能把你抓走了!”付云蛮横地走到沈菱歌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