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也不想等了,知道:“既是如此,便要先与圣人多说说了...择日不如撞日,这就去坤宁宫罢。”
先前只是要给杨神爱要一个国夫人的位份,只和张皇后说一声就行了。倒也不必特意去说,大不了下一次宿在坤宁宫时,顺口就说了。但现在,还要给素娥要一个‘婕妤’位份,事情就复杂的多了,非得特意去说才行。
如今张皇后在这些事上比过去容易松口,但也不是郭敞说什么是什么的。
转头摆驾坤宁宫,提前有裹头阿监前去通报了,郭敞来时,张皇后便领着人见礼。郭敞微笑着坐下,先是和张皇后闲话:“...朕也有几日未见圣人了,如今圣人忙着什么呢?”
张皇后笑着道:“今日不见什么大节,宫里也没甚大事,臣妾这里也清闲了些。左不过是些姐妹说嘴的小事,还要叫臣妾论断...想来也是天热,大家火气都上来了,倒比平常更容易生出龃龉。”
一会儿,又说了些琐碎事,郭敞才道:“说来,朕有些事要与圣人商议,一则是洞庭郡君。她
如今伺候朕伺候的好,位份却太低了,朕想着封她做个国夫人。”
张皇后脸上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和过去不同,她如今已经不会为一个小妃妾的起起落落喜怒形于色了。当下也只是继续笑着道:“官家说的也是,其他的不论,既然洞庭郡君伺候官家伺候的好,那就是一等一的功劳,原是该晋升的。”
她这样干脆地答应了后,郭敞又继续道:“二则就是素娥了,她如今也坐胎满三月了,太医说她这一胎是极稳当的...朕想着,她一直行止有度、柔顺嘉范,是后妃中也极出众的。如今又怀有身孕,正该升一升她的位份。”
张皇后的神色这个时候才有些维持不住了,微不可见的勉强划过嘴角:“官家这话说的,高美人确实处处都好,只是若要论生育之功晋升,一般还是要等到生产之后。如今提这个,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郭敞也不会这个时候和张皇后耍心眼,玩儿文字游戏,直接便道:“这倒不是为了生育之功,若要论生育之功...到时候素娥平安生产,再有晋封也是一样的。”
郭敞固然可以默认,此次晋封是为了素娥的生育之功。以生育的功劳晋封,这在宫廷是最理直气壮的,即使素娥这里‘提前’了一些,张皇后也没法说更多,毕竟这样的先例其实不少——有的时候为了安某个后妃的心,叫她安心生产,生育的功劳就先给她兑现了。
但是,这个时候这样默认了,等到素娥生了,他再要封素娥,那时候怎么说?有的人或许习惯了说话不算话,郭敞却不是那样的。一来是因为他是皇帝,金口玉言,说的话本就少有收回去的。二来,面对后宫他是绝对强势的那个,着实不需要那样耍赖。
哪怕是张皇后要和他争,又能争到什么地步?但凡他要做的事不是一点儿理都挑不出,张皇后最后也是只能妥协的。
为了郭敞的‘直言不讳’,张皇后之前那点儿勉强立刻就明显了起来。她连微笑都维持不住了,忍不住道:“官家的意思,难不成是高美人若平安生产,就要封她做嫔?这、这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妃、嫔都是高位,不可轻许啊!”
“朕并未轻许啊。”郭敞有些轻描淡写地道:“说起来,素娥从得幸起,到如今也有三年了罢?一步步升来,可有什么太过出格的?如今她处处都好,又怀有身孕,朕与她晋升一回,难道不成?至于未来凭借生育之功再晋升,更是没什么可说的。”
郭敞的确没有‘轻许’,如果站在他的角度想,他明明已经是踟蹰犹豫很久了。做出这个决定,对郭敞甚至可以说是‘艰难’——正如王志通想的那样,郭敞其实是不愿意将素娥的位份提升太快太高的,始终‘畏惧’着素娥因为身份、际遇等变化,慢慢人都变了。
他的计划中,素娥一直呆在美人的位份上就很好,不会太低,叫她受人轻视,处处都低人一等。同时‘美人’也不算太高,即使是宠妃,这个位份上性情就大变的也没有...若有什么特殊情况,最多给素娥升到婕妤也就是了。
婕妤的情况和
美人差不多......
如素娥怀孕,本来就该以生育之功,封她做婕妤就算了——郭敞是不可能素娥生育后,依旧不给她晋封的。嫔妃生育而没有晋封的妃嫔是有的,可非常少见,要么是本身位份就很高了,不好再晋升。要么就是着实不得皇帝喜爱,生了孩子也不愿意晋封。
素娥现在只是个美人,显然不属于前者。若她不得晋封,宫里的人很容易就会想到后者,到时候就难堪了...而郭敞是不愿意素娥难堪的,只要想想那场景,他也觉得受不了。
让郭敞的想法慢慢发生改变,是从知道素娥怀孕后那个梦开始的。他在梦到的是想象中的‘未来’,他已经无法抑制地会想到他和素娥的‘未来’了——若是只愿意接受如今的素娥,他其实根本不应该想‘未来’。
而且,他人都驾崩了,还要管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