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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结婚了还不知道新娘是谁。”
“牛啊。”杨子穆不由得赞叹:“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的婚期就在后天?”
卫序言:“……”
不想说话。
“老板,”收银台前来了个瘦猴,敲敲台面说:“再续两个小时。”
杨子穆抬头,叼着棒棒糖,把卡捻起来,放到机子上刷了下,含糊道:“行了。”
瘦猴离开,杨子穆坐回座位,位置改变,视野前方冒出桌子角落的电子钟表,上面明晃晃闪着四个阿拉伯数字——12:29。
他顿了顿,迅速改口:“对不起,应该是明天。”
“所以,”卫序言冷脸睨他,语气绝对算不上是太好:“到底是谁?”
闻言,杨子穆后知后觉拍了一下脑袋,讪笑着拉开收银台下的抽屉,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张请帖:“喏,你自己看吧。”
红色的三折页,拿在手里厚实有重量,红色布面的封上,“请柬”两个烫金大字跃然而上。
卫序言翻开,大致瞄了眼,很快定位至两人的名字处。
“江折。”他懒散出声,因为窝在椅子里,发音略沉,像是耳语。
杨子穆打了个激灵:“哥,您别这么喊人名字。”
他挑了挑眉,学着卫序言拉调子:“挺吓人的。”
卫序言抬眼,从座位上跳下来,刚好踩到杨子穆脚面,拿着外套往门外走,淡淡道:“你确定要这么跟我说话?”
杨子穆疼得龇牙咧嘴,招呼了个伙计去收银台看着,赶忙冲出去检讨自己。
晚风瑟瑟,树叶被吹得呼啦作响,天黑沉沉的,巷子里那年久失修的路灯还没从窗户里透出来的光亮。
杨子穆崩溃:“我的卫二少爷,您这大半夜的到底是想去哪儿?”
“回家。”卫序言挑起钥匙,开锁后丢给杨子穆:“你一起。”
“我去干什么?”
卫序言回头,浅笑道:“当然是抓紧时间,给我介绍一下,我那素未谋面的——”
“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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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点钟,天逐渐亮起来。
江折伴着窗外隐约的鸟叫声起了床,轻手轻脚给陆清让留下字条,从衣柜里选了件淡青色的仿中式长衫,一根木簪轻挽几下,如瀑的长发被松散束起。
书房的百叶窗半开着,清新带着湿气的微风裹挟着轻柔晨光洒进房间。
江折拿出印章,红色印墨覆于纸上,留下庄重的对待。
她拈笔沾墨,手腕轻转,江折二字落于新娘之下。
剩下的,就该是找人送到卫序言手上,让他把新郎下的名字补全。
十月二十一日,是他许给她的婚期。
江折把婚书摊平放在书案上,拉过薄纱窗帘。
众多京城公子哥,老夫人偏偏看中了卫序言,原因大概就在于他是真的很好说话。
婚礼,婚宴,婚房,不论她的要求是什么,对方都爽快答应,一切照办。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江折开门,看着面前牵着手的两人,呆滞片刻。
陆清让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把手往外抽,江祈安无奈松开,解释道:“她上楼的时候绊倒了,我是怕……”
“进来吧。”江折打断,眼神传达出她未说出口的后半句:她不是很想听他欲盖弥彰的解释。
陆清让一进门就被江折摆在桌上的婚书吸引,很是崇拜地凑在江折身边,眼睛亮亮地问能不能教她。
江折微怔。
教人写字印章是件用时很长的事,她今日还有别的安排。
思索片刻,江折开口:“我还有几张写好的婚书,只是不如这张,清让看看?”
她翻出前几日的零散攒下的稿子。
有的是因为不太对称,有的是因为不小心沾上了墨点,但在陆清让眼里,完全算不上什么问题。
“我可以拿一张写吗?”陆清让试探着问。
“当然可以。”江折看向女生身后站着的江祈安,轻笑:“你教她写你们俩的名字?”
江祈安淡淡点头:“可以。”
他走过去教陆清让拿笔沾墨,先在宣纸上练习,差不多了才转到婚书上,但还是写坏了好几张。
“怎么这么难。”陆清让从来就不是个很有耐心的小姑娘,看着最后的两张婚书,她扭头朝江折撒娇:“江姐姐,你帮我写一份好不好?”
江折自然是应了。
只是提笔时,陆清让又突然改了主意,凑到她耳边说:“江姐姐,我把江祈安赶出去,你给我把名字反过来写好不好。”
“反过来?”江折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见小姑娘抬手指着江祈安写的字,然后落到婚书“新娘”二字上。
陆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