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人。”
她边说边用手指了指她左边的石板子,继续搓着手里的衣服。
“我没有什么要洗的,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不害怕吗?”
“我还以为你要洗呢。你不也是一个人。”
“我是男孩,你是女孩。”
周倩倩用力的锤了两下,“女孩怎么了,新时代女性不怕妖魔鬼怪!”
严润民觉得这话有些搞笑。
他把画板和相机放在小板凳上,自己拎着桶,走到了女孩刚指的那块地方,把刷子浸在了水里,看着颜料被冲掉。
周倩倩斜着眼睛瞟了瞟旁边的男孩,她心里嘀咕:这个城里人,洗个刷子还不好意思吗?
过了一刻钟,她用力把最后一件衣服的水拧干,拎着一桶衣服就转身走,她感觉到男孩也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
在一个路口,她向左,他朝右走了。
……
苏云枝此刻正在家里坐立不安,眼看天都要黑了,还没见人回来。
今年暑假,她那忙于工作的哥哥依然没回国。她听说照顾孩子的人说,他这侄子自从旅游回来就日夜颠倒:白天在家里睡觉,晚上跑到酒吧里不知道干什么。
这可不成,孩子虽然成年了。但是他年纪轻轻,老是去那种地方怎么能行!
于是她和哥哥商量后,决定把孩子接到这远离闹市的的婺镇来。
在她好说歹说,一番极力推荐下,严润民才勉强同意在他大学开学之前在婺镇好好待着。
可她没想到,严润民自从来了婺镇,整日无事可干,天天缩在房间里对着个笔记本电脑捣鼓。
她一向是个民主人,但也看不下去了。
她直接收了他的电脑,推他出去写生。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实在不让人省心。
这一画,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影了。
她下班后,左等右等,终于听见了敲门声。
苏云枝连忙开门:“哎呦,我的祖宗!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严润民摸摸鼻子:“我的画还没画好。”
苏云枝看着一头汗的侄儿,手摇着扇子给他扇风,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这里不比市里,十个路灯九个坏。你又对这不熟,天黑之前一定得回来知道吗?”
严润民咕噜咕噜灌了一瓶水下去说:
“我又不是小孩子,姑姑你不用担心。”
苏泽清撇撇嘴,“跟姑姑比起来,还不是小屁孩一个。”
严润民无奈地点点头,“是是是,小屁孩明天一定早点回来。”
“你呀,明天还去啊?”苏云枝接过相机放在柜子里,“你带着个相机还背这么重的画板,累不累啊?”
“还好,就是有点饿了。”
“那你快洗个手来吃饭。今天阿姨做了莲花烩鸭肉,是你喜欢的。”
“我先把东西放好。”严润民换了鞋,拿起东西转身朝画室走去。
苏云枝在学校旁边租了一栋小别墅,有一个主卧被她改成了画室,画室的衣帽间里摆满了各式的画具和乐器。
严润民放下画具就去了二楼的房间,他涂了点药膏在身上,洗了洗手就下楼吃饭。
桌上摆着五菜一汤,他只尝了一口,就摇摇头:“姑姑,这鸭肉太柴了。”
“我的小少爷,你将就将就吧。那饭店吃多了也不好,就当来这里换换口味。”
严润民不置可否,慢悠悠地盛了一碗汤,他拿着勺子搅拌却不喝:“姑姑,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教书?”
苏云枝愣了一下,她回答:“没有为什么。”
严润民没有再问,一口气把汤喝了。
他那架势不像是喝汤,倒像是喝什么难以入口的苦药。
另一边,周倩倩拎着一大桶衣服走到家里时,天已经全黑了。
她气喘吁吁地走到院子里,奶奶的怒骂声就隔着门传来:“洗个衣服都磨磨蹭蹭的,真是个赔钱货!干脆死在外面得了。”
周倩倩放下桶,默默地把衣服晾在杆子上。
等晾好衣服,她走进厨房一看,锅里只剩下些烧的黑糊糊的锅巴,她沾了沾盘子里剩的一点点菜汤,狼吞虎咽地就吃了。
周倩倩吃着尚有余温的锅巴,她心想:夏天就是好,什么都冷得慢。
洗了澡后,她悄摸黑里走到偏屋的杂物间里,这里也是她睡觉的地方。
她躺在硬硬的木板子上,用一块烟盒子纸壳扇着风。
夏天夜里不好睡,一会儿就来几个蚊子。
黑夜里,嗡嗡嗡的声音让她烦躁,可打蚊子实在是一件难事。
毕竟蚊子是打不完的。
好在,她很累。
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睡过去,任由蚊子叮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