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摩托车和四个男人把小吃车团团围住,其中一个留着大背头的人率先走到夏江花面前,凶神恶煞问道:“你一个人在这干什么呢?”
夏江花强作镇定回答道:“做点小生意。”
“哼,”大背头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大声嚷道:“这大半夜的连个屁都没有,你出来做生意?谁信啊?”
“……是没人了啊,”夏江花如实回答道:“所以我才准备回家。”
“哎哎,你别那么凶啊。”另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推搡了大背头一把,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别怕,咱们不是坏人,就是想问问你,你刚才在光明街这里有没有遇到一个男的。”
夏江花迅速在心里盘算着,倘若自己立刻说没有遇到什么男人,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叫他们几个疑心。
想到这些,她在心里暗生一计,表面上却茫然地问道:“我方才看见好几个人呢,你说的是哪个男人?”
这下子几个拦路的人反而有点糊涂了,彼此对视了一眼,夹克男又继续说道:“我说的是一个高个子穿黑衣服的男的,寸头,看着三十几岁的样子。大姐,你见过他吗?”
“刚才跑过去的,好像就长这样。”夏江花将计就计,干脆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抱怨道:“他跑得可是太快了,直接把我撞到地上了,我还没等爬起来呢他就跑没影了!
几位小哥要是和他认识,麻烦帮我问他一句,他这么着急是要赶着去投胎吗?”
另一个男的噗嗤一下子乐出了声,打趣道:“他可不就是赶着去投胎么。”
“啊?”夏江花故作不懂。
“别废话,”为首的皮衣男呵斥了同伙,又急忙问道:“你知道他往哪跑了吗?”
“好像……好像是那儿……”夏江花作出努力思考的样子,指了指市场的方向,“他好像钻到那个市场里了。”
“谢了。”为首的皮衣男轻描淡写地和她道过谢,就立刻和同伙说道:“市场就这一个口,咱们到里面堵他去!”
说完,两个人骑上一辆摩托,车子轰轰隆隆地启动,接着径直驶向了市场的方向。
剩下的两个男人却并没有立刻离开,其中的一个人吊儿郎当地走到她面前,冷冷问道:“你没撒谎吧?”
“没有。”夏江花瞧着他,眼睛都没眨一下,“我才进城没几天,谁也不认识,我为什么要撒谎啊?”
“没说谎最好,要是明天我们发现你跟他是一伙的,你就完蛋了。”男人一脸傲慢地冷笑道:“你知道我们最上头的大佬是谁吗?是鸿哥!整个杨城谁不知道我们鸿哥呢!想必你这几天也听说过了?”
“……没听过啊。”
“……”
男人的表情好似受到了巨大的耻辱,还未等他发作什么情绪,另一个男人便低声对他说道:“行了南哥,她一农村妇女能知道什么啊,咱别在这儿跟她浪费时间了,赶紧抓人去。”
那个被人叫作南哥的人只好和同伙骑着摩托匆匆离开,临走时还不忘用怨毒的目光剜了夏江花一眼。
夏江花见他们离开,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从紧张的情绪中放松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指的方向不对,也不敢逗留,便立刻骑着车飞快地往出租屋的方向狂奔。
夏江花的出租房在荒废的职工宿舍区,这个时间大部分人家已经熄灯,空荡荡宿舍区只有门口会亮着一盏小灯。夏江花刚骑进宿舍区的大铁门,就看见出租屋门口的昏暗灯光下,正蜷缩着一个人。
看见她的车,那人才从地上站起来,迎上前说道:“花姐,你今天回家好晚啊。”
“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夏江花不愿让他担心,便搪塞了一句,接着又问道:“二毛,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在门口等了好久吧。”
“还行,也就不到半个小时。”许二毛笑了笑,看着她停好小吃车后,他便捡起台阶上的一个小包裹跟着她一起走进了屋子。
“花姐,你昨晚回家的时候,不是要我借你几本书看嘛,我回家挑了几本有关社会学和经济学的书,都是入门的,先给你看看。”二毛说着,便把包裹递给了她。
夏江花昨天听他讲了一些营销学的故事和知识,便生出一股浓浓的求知欲,也想学习一些创业的理论知识,昨晚上回家分别时,她便和许二毛提了一句看书的打算。
原想着怎么也要半个月以后才能看书了,想不到许二毛一天内就给她找来了四五本书。
“劳你费心了,”夏江花忙用衣服擦擦手,捧过那几本书,说道:“我识字不多,又很久没看书了,这几本书恐怕要借我读很久了。”
“你慢慢看,看书哪有什么期限,一切还是以兴趣为主。”许二毛耐心地说道:“花姐,关于经济学的那本书,内容有些过于理论了,我帮你圈出了几个好理解的部分,可以先从那些地方看起,由浅入深,知识才能更好吸收。”
夏江花笑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