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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江花自然是将婆婆的话都丢在脑后的,她心想,刘云不在最好,免去了担惊受怕。就算真有什么冲突也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夏江花先是偷偷跑去了许二毛的小屋附近,不出她所料,二毛家那幢破旧矮小的屋子房门紧锁,外面还围起了一条警戒线。
夏江花观察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便决定再去村长家探一探虚实。
二毛家位置偏,离村长家又远,夏江花在乡间土道里走着,忽然看见一辆摩托车朝着自己的方向驶来。
摩托车开得很快,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扬起了一阵尘土。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夏江花忽然意识到,摩托上的男人自己曾经见过。
就在阿滨被人追捕的那晚,四个自称是鸿哥手下的人,其中的两个,正是骑着这辆摩托拦住了夏江花。
车子很快就从视野里消失,夏江花想再确认一下也不能了,只是心里的直觉却不断地告诉她,方才从村里骑车出去的两个人就是鸿哥手下的人。
三月的田野间,积雪已经融化。夏江花走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乡间小路上,却觉得浑身发冷,手心里也都是湿冷的汗。
她记得,阿滨上次告诉过她,在他扮成工人去工地调查的时候,就已经排除了赵鸿一伙人的犯罪嫌疑。
那么,赵鸿的手下为什么会出现在桑怀村呢?
夏江花一边走一边想,赵鸿的手下大概率是为了命案而来的,那么就产生了两种假设:
第一种:如果桑怀村的犯罪嫌疑人真的是许二毛,既然许二毛已经被捕,赵鸿应该立刻撇清关系,一定不会放任自己的手下前往是非之地。
第二种:倘若许二毛真如她所期待的那样是被人冤枉的,那就证明桑怀村里还有真正的嫌犯,那么赵鸿派手下过来的目的只有一种:把许二毛的罪名坐实!
因此,如果她想洗脱许二毛的罪名,办法只有一个:找到村里和赵鸿接应的内鬼,也就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
夏江花想到此处,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了很远。她猛地抬起头,盯着不远处的村长家,那座大门紧闭的院子。
她知道,村长家一定有问题!
还未等她跑到那扇铁门外,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哎,你没事凑什么热闹?”是阿滨的声音。
夏江花急忙道:“阿滨,村长他们家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我们会查出来的,”阿滨低声制止她道:“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我晚点告诉你。”
夏江花虽然心急,毕竟警察已经来了,她再干预也只能是捣乱,便听从阿滨的话,乖乖回到了家里。
一直等到晚上,夏江花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婆婆在客厅里嘀嘀咕咕又开始说起了儿媳和孙媳的不孝顺,夏江花知道和她吵架没用,便只能转移目标,把老三叫到了屋里。
见到母亲,老三依旧是不太爱说话的样子,和之前那个能说会道的小孩判若两人。夏江花让他坐在自己面前,故意板着脸问道:“老三,妈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听话,你现在实话实说,有没有给大嫂捣乱?”
老三的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接着摇了摇头,“不是。”
“什么不是?”
“你不是回来看我的。”老三说,旋即他转头望了一眼向屋门,又盯着母亲,小声说道:“妈,你是来抓杀人犯的吗?”
听到【杀人犯】三个字,夏江花不由得吃惊地抓住儿子,让他噤声,确认没有人偷听后,她才放低了语气问道:“你知道谁是杀人犯?”
老三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知道,我就是听村长大伯他们说的。”
“他们说什么了?”夏江花追问道。
“……就是什么弄死、还有许二毛、然后又说把东西藏好啥的,”老三磕磕巴巴地说道:“我在柜子里,没听清楚。”
夏江花满头困惑,“你在柜子里?”
老三点头道:“我和小竹玩藏猫猫,然后我就躲在他们家的柜子里了。”
夏江花顾不上在脑子里消化这么多信息,急忙问道:“那村长他们知道你听到这些话了吗?”
“没有,”老三的小脸上忽然露出一点得意的神色,“我藏了好久,然后小竹一直没找到我,我才偷偷溜到外面去的。”
夏江花想到刘云和自己说的话里并没有村长的聊天,她看着老三,轻声问道:“这件事你没和大嫂说吧?”
“没有,”老三脸上的小表情更得意了,“我就告诉她手套的事了,这个话我谁都没告诉过。”
夏江花看着才八岁的三儿子,忽然意识到小朋友的视角在很多时候也很重要。
她注视着老三,郑重其事地说道:“老三,这件事只告诉妈一个人,千万不要往外说了,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