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夏江花才终于从不可置信的状态里醒过来,她抬头看着阿滨,幽幽问道:“你说有很大的犯罪嫌疑,名叫许二毛?”
阿滨点点头。
冷风直直吹在脸上,吹得夏江花直想哭,她怎么也想不到,许二毛竟然会成为抢劫案的嫌疑人。
而且她自从进城后,差不多每天都要和二毛见面,每次见面,他的神色都那么平常,完全一副农民工的状态,怎么可能会参与到这么重大的案件中呢?
见她不说话,阿滨补充解释道:“桑怀村附近的两个案发现场,都有许二毛出现的痕迹。”
夏江花盯着他问道:“你知道许二毛和我是同乡,而且还很熟悉吧?”
“知道。”
“那你为什么敢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夏江花有些较劲似地问道:“难道你不怕我告诉他,让他逃跑吗?”
“不怕,”阿滨回答道:“在我和你聊天的时候,有人已经去抓他了。”
夜色下,他的微笑让夏江花一阵心凉。
“……”夏江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便站起身,开始手足无措地收拾小吃车上的食物。
也许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她太震惊了,阿滨临走时还宽慰她,说现在也只是有嫌疑,还没办法判断许二毛是否真的参与到了谋杀案中。
直到晚上回家,夏江花还处在失神的状态,她坐在桌子前,看到之前二毛送给自己的几本书,忽然想起他夹在经济书里的一沓钱。
她记得,自己看到钱的时候还在想,到底二毛要怎么生活,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攒齐这么多钱。
可是,如果二毛真参与了抢劫的话……那这笔钱的来历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想到这些,夏江花只觉得一阵头疼,虽然她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可是终究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她强撑着困意去了趟警局,想看看二毛的情况如何。可惜在门口问了半天,她根本见不到二毛本人,连捎个口信都要申请批准。
但是这一趟也不是毫无收获,夏江花碰了一鼻子灰,想要离开时,正巧遇上回局的阿滨,阿滨说,昨天审了许二毛一夜,案子又有了新的进展,让她不要担心。
夏江花一听案情有变化,又怎么能不担心。毕竟二毛也算是她重生后第一个好朋友,在进城时又帮了她许多忙,遇到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她怎能安安心心地坐视不管。
从警局回到家里,夏江花仍是左思右想,她相信二毛的为人,坚定地认为他是被冤枉的。
她在心里暗暗想,与其在外面白白着急,不如去找到些证据,证明二毛的清白。
即使最终警方真的确定许二毛是犯罪嫌疑人,她也算尽了做朋友的道义。
夏江花心知这几天的小吃生意是做不成了,拿定了主意,便立刻收拾好东西,直接骑着自行车回村了。
见到夏江花回村,婆婆忙不迭地凑到她身边,假装关心道:“哎呦江花,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你了。”夏江花知道她不怀好意,便睁着眼睛说瞎话。
“……”婆婆显然有被肉麻到,她站在原地,看着夏江花一个人忙活了半天,才硬着头皮问道:“你是不是在城里受啥刺激了?是不是那个什么小吃的生意失败了?”
“不是,”夏江花不欲与婆婆多说废话,她张望了一圈,没有看见大儿媳的身影,便问道:“小云呢?怎么不见她?”
婆婆往院子外努了努嘴,告状似的说道:“这几天没农活,这丫头疯了一样,天天往娘家跑,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她气受呢!”
夏江花看着她这副尖酸面孔,直接问道:“那你是不是真给她气受了?”
“哎呀,你要冤死我了!”婆婆一向给别人扣帽子的,今天被夏江花这么一问,急得要死要活的,哭丧着辩解道:“是她爸!犯了心脏病,她自己回去找她爸,跟我有啥关系啊!
再说了,你也知道她现在怀孕了,我就算为了重孙子也不能给她气受啊!”
“大夫还没说性别呢,你怎么就直接喊上重孙了?”夏江花看不惯婆婆重男轻女的样子,直接纠正道:“您以后少在小云面前说什么重孙、重孙的,再好的人也禁不起你这么念叨。”
“我也是好心,”婆婆不甘心地回道:“我多念叨一下,小云就容易得男孩。”
“成天到晚男孩男孩……”夏江花本来就心烦,听到婆婆这些话更想忍不住地翻白眼,“男孩就有啥出奇的吗?”
“多子多福啊!”婆婆说道:“生儿子才是福气。”
“您福如东海,赶紧再多生几个儿子吧。”夏江花再也不想对牛弹琴了,她放下东西就出门了。
婆婆愣在原地半天,才对着她的背影大叫道:“你跟谁说话呢!这么没大没小!
不就是进了一趟城么,还以为自己成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