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火朝天的木堡建设工地上,士兵们正在莱安的指挥下建造箭塔和大木门。
“西蒙老爷,您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我的设计,”莱安舔了舔嘴唇,一脸期待地看向一边的西蒙,“我向您发誓,那些该死的维京人就算吃尽了苦头也没办法攻破您的城墙!”
说着,莱安走进了一个简易的小帐篷里。不一会儿,他抱着几卷他呕心沥血设计出来的羊皮纸图稿,蹲下身在茵绿的草地上铺开。
“其实,我就觉得那次刚刚雇佣你的时候给我看的那个突堞墙廊就挺不错。当然,你得把这上面设计得杂七杂八的装饰全部去掉。有这功夫花在装饰上还不如再把城墙建得更加坚固。”西蒙一眼就相中了那个突廊,接过图纸反复观摩,托着下巴点了点头。
“当然老爷,这些装饰只是我平时实在是无聊所以才添加设计的!”石匠莱安悻悻一笑。
“如果把两个箭塔连接城门的部分都建上这个突廊,我们的工时和建材会不会大幅提升?”西蒙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理想总是丰满的,现实总是骨感的。
“老爷您放心,或许会多用上一些木材,但是您能收获一段莱茵河下游最难攻破的城墙!我们先把最基本的箭塔和大木堡门建好,让木堡有最基础的防御能力后,再来考虑突廊。”石匠莱安见终于有人愿意接受自己的设计方案,激动得说话如连珠炮一般迅速。
“老爷,老爷!村长让我给您说一声,那个吟游诗人醒了!”这时,丘下走上来一个满身土渍的农奴。
“真的吗?”西蒙眼前一亮,将图纸一卷丢到石匠莱安的怀里,在盛夏的烈阳之下跟着这个农奴快步向村中走去。
………
“西蒙先生,咱,咱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路德维希看见西蒙进门,艰难地想从满是跳蚤和灰尘的干草床上坐起来。
“先躺着,你现在太虚弱了,”西蒙赶紧上前将路德维希按回床上,“上帝保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差点连命都没了?”
“啊哈,这,说来话长,”路德维希轻轻摇头苦笑,略青的嘴唇微微蠕动着,“在伊赛尔男爵的宴会结束后,我去了男爵领的各个村子游历,甚至还去了阿纳姆男爵的领地。后来我回到了伊赛尔堡,准备跟随北边南下的商队顺路一齐前往弗尔德村。”
中世纪的远程旅行总是充斥着各种危险,可能一段路你还没走个三四公里,就已经被各路劫匪抢劫得一干二净了。再者,独自出行如果在野外遇见狼群或者其它大型食肉动物,生还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所以一些吟游诗人会支付一小笔费用给防备充足的商队头领,跟随有商队护卫保护的商队一齐旅行。
“不过我在伊赛尔堡苦等了好几日,都没有南下的商队经过。我问了一个酒馆伙计,原来就在我游历村子的这几天里,已经有一个大商队经过了伊赛尔堡了。于是我抱着侥幸心理,打扮成一个穷酸的朝圣者,只身踏上了前往弗尔德村的泥路。”路德维希说着,抬手扯了扯又脏又臭又破的朝圣服。
“我亲爱的朋友,你可真是在拿命冒险!”西蒙叹了口气。
“哈,可,可不是嘛,我就喜欢这种紧张又刺激让我充满激情的感觉,”路德维希闭上眼,笑了笑,“可我还是低估了那些饥不择食的抢匪。他们居然连一个看上去穷得只剩一条命的朝圣乞丐都要搜刮一番。果然,他们仔细一搜很快就发现了猫腻。”
……
时间回到几天前,哈图阿里亚郡西北边黑森林里的弗里斯兰公国通向贝格伯爵领的一条小路。
“前面是什么人!?”一个穿着破烂不堪到处是破洞和砍痕的武装衣的寸头抢匪从一颗大山毛榉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提着满是泥土和干涸血污的武装斧,面色不善地看着北边泥路走来的朝圣者。
“先生,别,别激动,”不愧是吟游诗人,路德维希的演技入木三分,“我只是一个来自上洛林,因为战争失去所有的自由农,想要去圣地赎掉我的罪行。如果您乐意的话,看在同为基督徒的份上,是否能施舍我一小块面包?我,我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
“是嘛?”长发邋遢悍匪匪首以及几个小喽啰从路旁的草丛里走出来,一双毒辣的眼睛不断打量着浑身上下脏兮兮散发着恶臭看上去虚弱无比的路德维希。
“老大,这就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家伙,要不算了吧。”寸头抢匪和几个小喽啰隔着好几米就闻到了路德维希身上散发的浓重汗酸臭味,一脸嫌弃和不耐烦地看着这个“破乞丐”。
“好吧……等等,”刚刚准备转过身就此放弃的邋遢长发悍匪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回过头眯着眼紧盯着路德维希的脸庞。路德维希被那道犀利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
“那个,先生,您还有什么事情吗,”路德维希虽然表情和声音语气没变,但是此时他的内心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没事的话我得先走了,去下一个村子乞讨,填饱我那干瘪的肚子。”
只见那个邋遢长发悍匪也不说话,只是慢慢踱着步子,向着路德维希靠近。路德维希已经有些懵了,心在咚咚咚地飞速跳动。
“你有点不对劲,”邋遢的长发悍匪毫不顾忌路德维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