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爵士的临时营地设在了欧泊豪森伐木场东边的密林中,已经很接近菲尔德豪森牧场的领地范围了。
这几天,风和雪从活力无限的青年人变成了迟暮之年的老年人,地上已经不再有新雪了。一层层旧雪开始融化,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可以看到积雪完全消融后草地上黄枯的干草。
这对于侵略者们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但唯一让他们抱怨的是融雪的时候可比下雪的时候要冷得多了。
亨特的临时营地很简单——倚靠着一个不大的山洞,周围用篷布搭了好几个帐篷,布置了几个看守营地的守卫和暗哨。
亨特和他的手下们会裹着舒适的羊毛毯子在山洞中过夜,而外面那些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俘虏就惨了,亨特甚至不愿意让俘虏们靠近篝火暖和一下——他怕俘虏在深夜凑近火苗把手腕上捆着的绳索烧断逃走。
“亨特大人,收获不错嘛!”临时营地外,穿着武装衣和厚斗篷的哨兵和归来的伙伴们打着招呼。
在亨特和福克斯的带领下,骑兵们押着物资和垂头丧气的俘虏,得意地昂着头回到了营地。
亨特将马骑到了洞穴外,踩着马蹬下了马,一个私兵接过了他手里的缰绳,将马儿栓在了栓马柱上。
“那些俘虏怎么样了?”亨特摘下了厚重的手套,搓着手朝篝火的方向走去。
“又冻死了两个,我的大人。”私兵跟在亨特的侧后方一边走一边说道。
“那就把他们的装备扒了,尸体丢到临时营地外面去。我们马上就要开拔回昆尼尔大人的攻城营地了,没时间处理这些破事。”
“好的我的大人。”私兵回应了一声,向捆绑俘虏的方向走去。
“勒戈尔,去安排人手把粮草背到驮马背上,放到拖车上。福克斯,让人把我们刚刚缴获的腌肉拿一扇过来,该死的,我现在饿得能生吞一整头牛!”
午饭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营地中升起了两处篝火,滚滚浓烟毫无遮碍地突破了光秃秃的森林束缚,直冲云霄。
营地里的士兵拿着木碗和木勺,坐在地上有说有笑地吃着热气腾腾的碎肉豆子麦粥,补充他们在雪地上损耗掉的热量和能量。
“我们就这样毫不遮掩地在敌人的领地里点起篝火,难道就不怕被他们的军队找上门来吗?”一个戴着系带皮革帽的士兵有些担忧地说道。
“没关系的,我们把他们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别提打上门了,估计他们现在躲我们都来不及呢!”他旁边的士兵毫不在乎地说着,用他那金色的辫子擦了擦嘴巴。
“这次抓到了这么多俘虏,那得有多少赎金啊,这些贵族们可真有的赚了!”一个有着棕色八字胡的中年士兵用热切的眼光看向了营地边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俘虏们,艳羡地说道。
“肯定不少。加油干我的伙计,土地、金钱、美酒、奴隶、女人,这些一个不落都会有的。瞧瞧鲍尔斯那家伙,不过是跟着领主老爷们打了几场大胜仗,现在过得多潇洒?”金辫子士兵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地咀嚼着嘴里那微小的肉块。
“你说的没错,瞧瞧他的大农场,他那漂亮的女奴,他现在过的日子,说实话我快羡慕死了。”八字胡中年士兵越说声音越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酸味。
“我只希望这次战争结束后我可以换一顶好一点的头盔。”一个满脸胡茬的士兵瞟了一眼旁边自己那顶生了锈,坑坑洼洼的分段式头盔,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要求多好,来一顶品相尚可的护鼻诺曼盔就可以了。”
“哈,我看你干脆再找昆尼尔男爵要个新家吧,不要求多好,一座石头城堡就可以了!”金色的头发扎成辫子的士兵挖苦地说道,逗得旁边的士兵们哈哈大笑。
那个被挖苦的满脸胡茬士兵涨红了脸,放下了木碗,刚想回怼几句,不料,一根白色的羽箭破空飞来,插在了他的背上,没说出口的话变成了鲜血,止不住地从嘴角往外溢出。
“敌袭!”
刚刚还在嬉笑打趣的士兵们第一时间就把碗丢到了地上,想要去拿去自己堆在树边的木盾。就在这时,一支支随之而来的羽箭,也开始在人群间快速穿梭。
“嗖,嗖……”
“噗嗤!”
“咴,咴……”
“啊啊啊啊!”
一瞬间,箭矢破空的呼啸声、利箭击中人体的闷响、箭头打在锁子甲上的清脆响声以及受伤者的凄厉哀嚎声响彻了整片临时营地。
“他们在哪?”
“在外围的林……”一个刚刚从地上捡起了盾牌士兵还来不及举起盾牌,就被一支羽箭击中了胸部。
他的锁子甲发出了“滋啦”的尖酸摩擦声,虽然没被击破,但他还是被巨大的力道击打得仰倒在地,痛不欲生地低声呻吟着。
“见鬼,敌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正在山洞里享用午餐的亨特爵士一脸惊恐,立马丢掉了木碗,戴上了诺曼盔,系好了锁甲护喉。
“该死!”
福克斯也没料到这时候临时营地会遭到突然袭击。他可是布置过暗哨的,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那些放暗哨的士兵没有提前和营地里的人预警。
“我马上带人突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