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享用完晚宴后便回到了攻城营地。
他让米勒回到昨晚驻扎的林中营地把他的行李拿过来,今天晚上他要在科奥瑟的帐篷旁守夜。
多尔斯滕民兵队这一战损失了八个人,多亏了维京人和昆尼尔男爵送的装备,西蒙的士兵几乎每个人都头戴铁盔,身披锁甲,腰间别着武装剑,手持一面坚固的木盾。这让他们的战场生还率有了很大的提升。
西蒙这还有一些阿瑟罗调配的金盏花药剂,除了让米勒下发给士兵使用外,西蒙还想让科奥瑟使用。
但令西蒙忌讳的是,那个该死的牧师时刻都不离开科奥瑟的身边。朗格称赞他是个称职的上帝仆从,但西蒙只觉得那家伙是个满口胡言的老古板、碍事鬼。
另外,西蒙不可能偷偷摸摸地趁牧师不在时溜进营帐给科奥瑟喝药剂,在旁人看来,天知道这是药剂还是毒药?
就算西蒙可以自己喝一口以证清白,但假如科奥瑟依旧没有好转撒手人寰了,朗格绝对会借此攻击自己做了手脚毒死了父亲,接着名正言顺地收回弗尔德堡,驱逐西蒙。
西蒙肯定是不具备动机的,但朗格只需要理由。
想到这,西蒙都快被愁死了。
在最后一丝余晖即将沉入天际线前,胖子和两个骑兵带着医师阿瑟罗来到了营地。
阿瑟罗还来不及将马拴好,胖子便急匆匆地下了马,卸下了马鞍后面捆着的药箱。
“这边!”
原本在一旁酒桶上坐着等待米勒的西蒙一下站了起来,立马让营帐前的士兵掀起门帘。
阿瑟罗提着药箱弯着腰快步走了进去,西蒙随后跟了进去。
牧师已经离开,西蒙松了口气——所幸这个愚蠢的家伙没有拿粪便涂抹科奥瑟右臂放过血的伤口,否则西蒙事后绝对会想尽办法让这个害人匪浅的家伙下地狱去。
“什么事,我的儿子,他是谁?”科奥瑟看上去已经很虚弱了,可能是放血过多的后果,他的面色苍白得过分。
他缓缓地偏过头,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双锐利且闪烁着睿智的眼睛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疲惫。
“父亲,这是我的医师,他来自永恒之城罗马,他的家族是值得信赖的医药世家。”
“是吗?谢谢你我的儿子,”科奥瑟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看上去在忍受着很大的痛苦,“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我想我现在需要的是神父,因为我感觉我快到做临终祈祷的时候了。”
“父亲,”西蒙一时语塞了,“我可以看一下您的伤口吗?”
“随意。”科奥瑟看样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多少了。说完后,他吐了口浊气,又闭上了眼睛。
阿瑟罗小心翼翼地解开了满是血污的绷带,接着回过头对西蒙摇了摇头。
西蒙借着烛光可以看到,伤口已经感染了,四周已经开始红肿溃烂。那根见鬼的箭矢箭头肯定十分肮脏,或许还有铁锈。
“老爷,大人右臂的伤口也肿起来了。”阿瑟罗查看了科奥瑟右臂放血后留下的伤口,对着西蒙说道。
这应该那个牧师的手术刀造成的发炎。现在的神职人员和理发师并不懂得在开刀前给手术用具消毒,最多将上一个病人留在刀上的血渍洗掉便完事了。()
“西蒙,去把朗格和镇子里的神父叫来吧。”科奥瑟又开口了。
西蒙沉重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带着阿瑟罗离开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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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贝格伯爵城堡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在内堡场上,领主的私兵们围着篝火跳着舞唱着歌,享用着劣质的酒水和干涩的黑面包。一些私兵怀中抱着女人,讲述着自己在作战中有多么神勇,杀了多少敌人。
“马夫去哪了?”西蒙进了内堡大门,绕开了内堡场上狂欢的人,来到了马厩。令他不悦的是,此时的马厩空无一人,就连一个守夜马童的身影都看不到。
“老爷请您稍等,我去找找。”米勒有些生气,踩着马蹬下了马,阔步朝着狂欢的人群走去。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粘着马粪的皮革围裙的老家伙被米勒拎着衣领一把拽了出来。
“你个该死的老东西,谁允许你出现在这的?”
“这位爵,爵爷,今晚不是狂欢之夜么?”老马夫显然把米勒当成一个大发牢骚的骑士了。事实上,米勒身上的盔甲确实堪比骑士。
“所以,你这个肮脏的家伙难道要我家老爷亲自在马粪堆里卸马鞍吗?”米勒说完,一脚将老马夫踹在了地上。
马夫丝毫不顾身上和手上的泥浆和粪便,连忙挣扎着站起来致歉,恳求西蒙不要将他擅自离守的事情告诉伯爵,真是懦弱极了。
西蒙现在没心情和这个小角色计较。
科奥瑟的情况很糟糕,西蒙觉得除了那个射伤他的卑鄙弓箭手,那个只会放血和灌肠的牧师也是罪魁祸首之一。自己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了,现在的要紧事是完成他临终前交给自己的最后两个任务。
于是,西蒙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朝塔楼走去,倒是胖子指着那个和苍蝇一般还在苦苦哀求的马夫威胁道:“滚回去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我会看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