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没好气道:“眼下这情形,跟撞上冰山的泰坦尼克号有什么区别?除了冰海沉船,还有别的结局吗?”
“金大叔不必沮丧,且稳住阵脚,等待娇花开。”灰鹦鹉的传音沉稳且清晰。
金谷堂反唇相讥:“娇花打死都不开呢?”
“会开的。别看韦沅钰的胜负欲比眼屎还小,但求生欲却是排山倒海的。而且这个局,只有女巫阵营能破,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缔造女巫荣耀的机会!”
女巫荣耀?!金谷堂冷哼:“水土不服不是已经把她掏空了吗?当病猫不是当上瘾了吗?退一万步说,韦沅钰就是身体好的时候,她的女巫阵营也是诸阵营里最不堪用的!”
“无用之用,方为大用。这些日子,韦沅钰其实一直在忙,看似做了很多无用的功,但她在不断蓄势和聚力。毕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
金谷堂骂道你小子就恋爱脑吧,在你眼里那姑娘冒的傻气都是仙气,哪怕蹿个稀,你也会夸她倾肠倒肚过的土地肥沃无比,插根筷子都能发芽长成树。
灰鹦鹉咂了咂鸟舌,话锋一转道:“金大叔,别忘了坐镇卢堡公国头把交椅的人可是你啊。大迁徙的族群已经恐慌到临界点了,再不打断就是疯乱,届时推搡踩踏分分钟死人,根本不用等到妖藤暴起,终极任务便已一败涂地。”
金谷堂垮起老脸:“怎么打断?”
“大道至简!我们的国王陛下不是最喜欢给人派活么?”
灰鹦鹉欠欠儿地撂下这句话,扑扑翅膀疾飞而去,显然还要替狻千猊向其他阵营的试炼者传话。
经狻千猊这么一打岔,金谷堂的负面情绪稀释了不少,脑力值从智商盆地重返智商高地。这小子说得没错,大道至简,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举。
要“打断”中世纪民众的集体恐慌,就必须正视“民众中的绝大多数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这一现实问题,对目不识丁的劳苦大众展开“日食”的科普教育不可能行得通。徒劳无功不说,时间上也不允许!
只能简单粗暴的给全体国民派活儿,比如:跪下祷告,上苍会降下神迹。
不错!这道命令简洁有力!动作安排得明明白白,同时又能让人感受到希望的存在。唯有如此,六神无主的人群才会下意识服从执行。毕竟,普通人很难在同一时间做两件事情,不能在“跪祷”的同时“疯乱”,此举并不能打断人们的恐慌,但可以延缓群体的“崩盘”。
金谷堂主意拿定,迅速行使君权,颁布了“跪祷令”。权贵阵营的大小贵族、各路领主、辅臣侍卫,又将这道跪祷令十万火急地落实到各部各营。
威权的力量、服从的惯性,以及人性中与生俱来的从众心理,卢堡公国举国大迁徙的人群陆陆续续地跪倒在地,密密麻麻的人群朝着即将亏蚀殆尽的太阳,虔诚的祷告……
场子算是暂时稳住了,与民同跪的金谷堂将目光投向女巫阵营所在的方向,那朵总是喜欢闷声死犟的娇花,真能如狻千猊所言,于覆巢之下保住完卵,于“天碾地轧”中孵化出一记“逢凶化吉”的“翻天印”?
他完全不相信她能做到!
但他期待着、巴望着、祈求着她可以做到!
……
日全食的进程比想象中还要快,太阳的光亮转眼间只剩下一道拉链似的缝隙,而这道缝隙还在马不停蹄地继续闭合。
空气阴寒到几近凝滞,让人每一口呼吸都比上一口更加吃力。“黑化”的太阳似乎铁了心,要把众生打入“冷宫”,置于死地。
世界的轮廓“糊”成了阴惨惨的灰影,匍匐在荒原里的蛇发女妖藤开始苏醒,蚑行蠕动的声音越来越瘆人、越来越密集。
天黑黑,邪神即将睁眼,日不落荒原又要开始吃人了!
就在跪祷令已经压制不住人群本能的崩溃和慌乱,就在天地被黑暗彻底盖住的最后那一刹那,就在一切都陷入无可挽回的前一瞬,女巫阵营的上空,一枚足球大小的火球如窜天猴一般冲上了天空。
足球般大小的火球在离地30米左右的高度稳稳地悬停住,这是韦沅钰在用精神念力托举并控制住了它。
韦沅钰吹了一声口哨,示意13岁的红发女巫莎莎继续“玩火”。于是,又一枚手搓火球被抛出,在韦沅钰精神念力的操控和牵引下,与莎莎手搓的第一枚火球在半空中合体,火球瞬间大了一圈,也亮了一倍。
韦沅钰和莎莎的默契配合,为女巫阵营的伙伴们“打了样儿”,一部分火系女巫和和一小部分高阶女巫也出手了,手搓火球接二连三的腾空、合并,半空中的火球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直到让人无法直视。
开局,似乎还不错!但接下来呢,韦沅钰的心里完全没有底。
这一场女巫阵营的攥指成拳、合力出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是被老天爷逼着、赶着、撵着,才不得不出的手。
韦沅钰觉得还没有准备好。她一直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