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越,等下去我家的茶馆一趟,许诺给你寄了东西过来。”音乐课的时候安静跟潘越说。
“你家到底有多少间店啊?你家茶馆又在什么地方?”潘越问。
“放学和我一起去吧,因为我寄包裹都是茶馆的地址,所以就送到哪里去了。”安静说。
东城叫的茶馆其实并不是主要用来喝茶的地方,而是娱乐的地方,人们在里面可以打扑克打麻将,老板会给每桌上一壶茶,按人头收费,茶馆由此而得名。
潘越和安静来到茶馆,现在是饭点时间。很多客人都散场回家了。
爽姐在茶馆,安静问爽姐刚到的包裹在哪里。爽姐说在柜台后面,和啤酒放在一起的。是一个很大的包裹。
潘越拆开,是一大挪书,都跟音乐相关,许诺专门寄给潘越看的。
潘越问要不要给安静留几本看看,安静说:“你家小阿姨寄给你的,我可不好意思要来看。”
潘越说:“这有什么,你又开始酸人。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跟你好不起来,咱们上辈子可能就是冤家,所以这辈子见面就会吵。”不过还是有得商量的,安静看了潘越一眼,哈哈笑着说。“叫姐姐,叫姐姐,姐姐今天就不骂你了,姐姐还请你吃雪糕。”
“你觉得男子汉会为了一支雪糕折腰?”潘越傲娇地说。
安静哈哈笑着,一个一个地去打开麻将机的抽屉,一边拉抽屉一边说:“小时候我就喜欢这样做,他们来玩牌的总有人会忘记拿走抽屉里的钱。每次我翻到都会拿着钱去跟我最要好的小伙伴们一起买零食吃。啊!有了!太棒了!”她从抽屉里摸出来十块钱,高兴地像个孩子又叫又跳。
潘越一直见到的都是一个像大人的安静,很少见到安静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快乐。她摇晃着手里的钱,向潘越展示自己的战利品,然后头一扬示意潘越一起出去。来到隔壁超市,安静跟超市的阿姨打了个招呼,从冰柜里选了两支雪糕。她递一只给潘越,自己坐在路边的围栏上吃起来。她穿着蓝色的牛仔裤和白色的衬衫,扎着高高的马尾。双腿垂在半空中来回晃着,此刻她就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
潘越看着她说:“你看你那指甲,涂得血呼啦叽的。”
“要你管!”安静撇着嘴说。“不知道许诺在做什么,还怪想她的。”说完她想起之前的事就笑起来了。有一次安静在教室拿着一次性的指甲油给许诺涂五颜六色的指甲,从小妈妈就不准许诺涂指甲的,所以她觉得好玩得很。潘越看到她俩在涂指甲,就说:“弄得花里胡哨的,我觉得本色干干净净的最好看。”
安静还是那句话:“要你管!”
许诺也笑着跟着说:“就是!要你管!”
潘越“切”了一声,回座位睡觉去了。谁想到他一觉睡醒了发现自己的手指甲被涂得惨不忍睹,安静和许诺看着他的指甲笑得前仰后合的。潘越知道又是安静的鬼主意。他又不敢生气,只好自己拿着裁纸刀刮着手指甲上的指甲油。
梁叶看到潘越把自己的指甲刮得跟狗啃的一样,往他手上拍了一巴掌说:“傻瓜!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洗甲油吗?”
潘越看自己都快刮完了,洗甲油也用不着了,再说他也不会低头去跟安静要洗甲油。他气鼓鼓地看着安静和许诺,她们俩看他一脸无奈,笑得更过分了。
从那天以后,安静很少涂指甲油,只象征性地在小手指的指甲上图了一颗蓝色的星星。
手里的雪糕吃完了,安静说:“潘越,我忘记了,许诺是不是不吃雪糕啊?”
潘越说:“对啊,她体寒,不能吃这些冰冷的东西。”
“哦,这样啊!我都忘记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啧啧啧!”安静又开始怪声怪气起来。
潘越白了她一眼没搭话,他进了店里,扛起包裹往外走。安静让他打车,这捆书太重了。潘越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安静看着他扛着包裹穿过人行道去公交站,他把书放在地上,坐在公交站的长凳上,落日的余晖斜射在街道上,扫过人行道的斑马线,落在潘越的身上,安静心想:“这家伙某些时候还挺好看的,可惜就是人太不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