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再放些血来，这次我少放些节腥草，一定调得没问题。”眼瞧着小落真的认真要再弄破手指，这次云杉及时拦了下来，“你怎么这么傻气。味道是有些不对，但是良药苦一些也无妨，咱们这三百年来与云城的关系也算不上亲近，你何至于对他这么好。”
「可是，我只不过稍微疼些，没什么大碍。而且也不只是因为他是云城，有人告诉过我，‘只管善良，天自佑之’。」
“别人说的话也不能全信，只管善良，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天命没有那么公平的。你疼些没什么大碍的话，他喝起来苦些也没什么妨碍。”
云杉说得义正言辞，许是在她强势的话语下，小落沉默下来。
第二日，云杉去云澜宫偏殿问候时云城亲自出来迎接，彼时他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内力还有些亏损。
客套了几句后，云城突然问起：“听说你昨日离开精灵族境地去了虚遥山？”
连自己离开精灵族之后的去向都要掌握，很难说他们对小落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性，云城这番询问，也算是坦荡，至少让自己知道了自己的行踪一直有人关注。
“是的，听说那里的药草种类繁多，效果也比寻常种植的要好很多，于是去给你采了些。喏，小落给你炼制的。”
云杉甩锅甩得面不改色，小落无语得满头黑线。
确实是小落的心意，她侵占了着实不厚道，所以得挂上小落的名。但是一想到那令人不愿回想的味道，小落宁愿让她占了这份心意的名头。这样一来，药草是她辛苦采的，难喝的口感是它炼制的，怎么看都是自己吃亏。
“多谢了。不过虚遥山有处峡谷很是危险，我们族内也不缺灵植，下次还是不要跑那么远了。”云城接过药瓶道。
“好的。”
那处峡谷云杉知道，被族人发现救回之前她曾被困在那里数千年之久，那里的一草一木她最熟悉不过。但是作为云杉，她几乎没有离开过精灵族的境地，不该熟悉那里。
想起过去那段望不到尽头的苦痛岁月，与如今的安然生活天差地别，可现在的生活是她借来的本不属于自己的，她眸光黯然，云城在她晃神间喝下了那瓶药，再看她时发现了一些异样，问道：“怎么了？”
“没事，惊觉于你怎么这么淡然，这药很难喝的。”她马上藏好了自己的情绪，言语轻松。
她当时只尝了一点点，而云城只是初尝时蹙了蹙眉头，随后面不改色地饮下了一整瓶。
他淡淡笑道：“我暂时封了味觉，还是挺好喝的。药效应该比药师炼出的还要好一些，只是，小落，你以后还是让你主人自己来吧。”
小落表示不服，但是它也不好发作，只一双大眼睛贼兮兮地盯着云杉，让云杉觉得回去后哄它又要耗些精力了。
“话说，云杉，你有没有让小落入精灵族的打算？”小落很合云城的眼缘，他倒是希望小落能留在精灵族。
“入族？”这话让云杉很是诧异，“可它不是精灵啊。”
“你这三百年只顾着修行了吧，感觉你一直不怎么关心族内的事情。”云城缓缓解释道，“灵兽能幻化人形的时候，可以有一次选择入精灵族的机会，如果放弃了，与主人的契约便解除了。小落的灵力看上去不浅，我觉得离化形应该不远了。”
小落冲着云城点了点头，空中现出一行字来，「马上我就能说话了，大约三五载就能幻化。」
“关于小落的事情，我回去跟它商量商量。不过……”云杉眼珠一转，“我怎么觉得你一直惦记着想抢我的灵兽呢？”
云城正色温声道：“是的，我倒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我觉得，‘抢’这个词不太合适，小落貌似很乐意跟着我。当然，完全看它意愿，我不会强求。”他语气平缓，很认真的模样。
“那我回去问一问它，外人就不方便介入了。告辞。”云杉将“外人”二字咬得格外清晰，脸上挂起微笑，拎起正纠结着要不要抛弃她的小兽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