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公主迷迷糊糊从睡意中醒来,却见身侧有一人将手压在自己身上。
池怜儿蓦然惊坐而起,直到她看清身侧之人的脸颊后,不安慌乱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江晁,是你。”
她这句话说得很小声,只为不打扰还在闭眼睡觉的他休息。
池怜儿凑到他的身旁,细细打量起他来。
两年未见,少年身子骨硬朗了不少,但还是有些劲瘦,虽是有力气在身,但池怜儿仍觉得江晁需要多吃点。
她盯着他修长的身子以及轮廓分明的脸颊,丝毫未有往日的冷漠。
取而代之的是呵护和小心。
渐渐地,江晁随着旭日东升的光亮照射进屋子而醒来,他迷迷糊糊睁眼,只见三公主早已起身坐于屋内。
“公主,起这么早?”
“江晁,你不怀好意,居然偷偷潜入我的屋子。”
三公主一边在镜台前梳理自己的长发,一边气鼓鼓地同他提起这件事。
“怎么,公主还不好意思?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睡在同一间屋子了。”
江晁一边说,一边向三公主走进,他将手搭在池怜儿的肩上。
她还未着外衣,衣衫单薄,肩上传来她温暖的体温,逐一传递到江晁的小手臂上。
他盯着镜中三公主的容颜,焕然一笑,这张脸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他感到无比熟悉。
“怜儿,再怎么梳,你还是我心中最好看的人。”
说这句话时,江晁凑到池怜儿的耳畔,喃喃细语。
听了这话,池怜儿先是耳根一红,随后转身直视着背后的江晁,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谁说我梳洗是为了给你看!”
“是是是,公主不是为了给我看,那公主赏个脸,给我看看行不行?”
江晁对着池怜儿温和又宠溺地笑。
池怜儿这才肯罢休,但依旧未收回自己作为公主的架子:“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让你看看吧。”
江晁细细摩挲着池怜儿的发丝,动作轻柔又小心。
突然间想到某些难过的事情,又想到池怜儿一走了之也不跟自己通个信,江晁眸底突然变得黯淡。
在过去的三年里,江晁不止一次想过,若再见到三公主,该以何种方法审问,又或以某种方式惩罚她。
但如今,他发现这些想法就好像一场笑话,他连好好珍惜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审问指责?
此时此刻,她就在距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在他能看得见的地方,他不想要她拿出一个多么完美的解释,也不想要她为了补偿做任何事情。
他只想要池怜儿好好待在自己身边。
纵使前路再危险,全由他守护就好。
酝酿半响,江晁单单只问了她一句,寥寥几字,却胜过千言万语。
“公主,过去三年,可曾想过我?”
池怜儿梳发的动作顿住,好似她心中也藏着某些悲伤的海浪。
三公主明媚地笑了笑,表现得异常云淡风轻:“看心情。”
江晁将头埋进池怜儿的颈窝,低声嚷嘟,声音淡淡的,似乎夹杂着朦胧的哀愁:“可是我好想你。”
她怔住,不再继续梳头。
三年里,她又何尝不想念呢?
再明媚的笑也伪装不了此刻三公主眼底的黯淡和失落。
—
隔着一扇木门,院子里的丫鬟与小公主的嬉笑声依旧依稀可闻,逢箐蜷缩着身子坐在柴房角落里。
她伸出手掌心一看,手掌心中的血液布满青黑色的脉络,看上去比之前还要严重些许。
“看来又恶化了……”
这是一间早已废弃的柴房,空间不大,荒废已久,几乎没人会来。
一盆寒冰之水摆在说话的她的身侧。
逢箐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怔住几秒,随后一声不吭地将青黑色脉络若隐若现的手伸进寒冰之水中。
很快,寒气直入她身,她的面色逐渐变得苍白,额角隐隐渗出虚汗。
寒气不断刺痛着逢箐的身子,但她的手却一点没有要离开的冲动。
她直勾勾盯着盆中之冰,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不一会儿的功夫,盆中的寒冰全部化为水,空气中的热气吞噬寒冷,而她手上的青黑色脉络也逐渐褪下,了无痕迹。
片刻后,院中没了人影,逢箐轻轻推开门左右观察,随后从门槛上方踏出,挺直身子,步伐轻轻又从容地离开。
国君的生辰不日便要来临。
大昭国王宫内处处布灯贴饰,热闹非凡。
逢箐正在一群来来往往的婢女中打扫房内梁柱厚重积灰。
她在人群中很不起眼,没人会注意到她。
逢箐本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