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那边。
宋宴之眼里含笑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蛋糕,他眸子里藏着深意。
此刻,葛微就像多年前那只在他跟前啃草的小羊羔一样。
待宰的羔羊,可爱可怜,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软嫩的手掌心。
他们坐得近,他能感受到她气息不稳的身躯,女孩被包在他手心的手掌甚至还有一点颤抖。
他放开她的手,与她十指掌握。
她的不安被他看在眼里,与她不同,宋宴之兴奋得肾上腺直飙。
他似撒旦般,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特别坏。
驯养一只全身心信赖主人的小宠物,第一步就是剥离她根深蒂固的信念!让这个世界的残酷、自私、黑暗,彻底击碎她的三观!
宋宴之知道一切,但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外人。
他怎么就不是一个好人呢,他可是在她遭遇黑暗的时候伸手拉她一把的良人!
宋宴之一阵喟叹。
他抿了一口咖啡,低档苦涩,难以入喉的廉价咖啡此刻也别有一番风味!
葛微一口一口吃着蛋糕,头越垂越低,泛红的眼眶忍不住流下了泪,一滴一滴落在桌面上。
所幸身边有个人和她坐在一起,让她不那么冷。
默默哭了十分钟,眼泪几乎要流干了。
她靠在椅子上,默默地讲述了今晚的发现。
她说叶熙骗她!把她关在花房里!
她说原来她跟叶夫人长得很像!
她说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叶灵不是叶家亲生女儿!
她说他们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了……
她说叶夫人说希望他们一家四口永远幸福生活在一起!
她说根本就没有人希望她出现,她从来都没有被期待过!
她原来是一个笑话......她的泪又止不住涌了出来,心头如刀割,阵阵伤感不住溢出!
葛微脸上还挂着泪,又努力深呼了一口气,用略微平淡的语气说,“不过没关系,这本来也是我预想的其中一个答案。”
葛微抖着手握住他的手,扭头望了他一眼,她想她要哭不哭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她扬起手抹了一把泪,可是眼泪又想流不尽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干。
她又摆正头,不再看他,她的心很乱。
她就像一只漂浮在大海的孤舟,努力拉住了一根若即若离的绳子。
女孩整个人沉浸在极度悲伤中,被毫无情面抛弃的痛楚狠狠折磨着她,她沉默地哭着。
宋宴之残忍地认为,接受一个颠覆认知的新世界,总是要有一个翻天覆地的过程的,就像十五六岁的宋宴之也曾经为自己的无能彻夜难寐!
一开始,男人还能温柔地看着她哭。
慢慢,他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变得无波澜。
渐渐地,他连眉头都轻轻皱起来,宛如深渊的黑眸荡起一丝涟漪。
又看了一会儿,她依然无声地流着泪。
宋宴之心里叹了口气,温热的手指擦过女孩的脸,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在他的指尖上。
他对女孩始于见色起意,现在又有了些于心不忍。
他们在咖啡厅坐到九点多,宋宴之把她送回了学校。
葛微站在校门口黑暗处等了五分钟,给宋宴之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到了宿舍了。
她听到宋宴之车子发动的声音,确认了他已经离开了,她从黑暗处走了出来,走了两三百米,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
因是周末,学校里静悄悄的,她不想这么早回去对着四面墙,便坐在路边发愣,看路上的车子来来往往,消化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
“艹,贱人,等了这么久,还抓不到你!”一道带着怒意的男声从背后传来,随即,葛微的胳膊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扯住。
“葛微,你敢耍老子这么久!”
葛微的头发被用力扯住,她被迫仰着头,对上一张白胖的男人脸。
是冯保!她曾经的那个‘傻子’养兄!
此刻,冯保恨得咬牙切齿!
“保哥,这就是你说的在城里有钱人学校读书的妹子?嘿,长得真不赖!”一个黑瘦的男人眼里冒起了精光,他猥琐地搓了搓双手,咧着嘴嘿嘿笑。
冯保没理他,他是来要钱的!
“长本事了!好几年不回家,原来真的跟野男人跑了!钱呢?”冯保瞪圆了眼,凶神恶煞。
刚刚看着她从奔驰上下来的。
他这便宜妹妹狡诈会来事,现在凑近了看她,只觉得姿色又长了几分。
他就说这几年她肯定哄了那些富二代不少钱!
街上有人,冯保不敢太过,松开了扯着她头发的手,但另一只手依旧死死地钳住葛微,生怕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