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疏庭干净利落:“不等。”
姚东篱摇了摇头,笑道:“妹婿,路上小心。”
桓照夜道:“告辞。”
“告辞,妹婿。”
二人刚走,姚东篱便依庄疏庭所言,从那本《山海经》中取出书信,略扫了一眼,当即抬脚往前院去找白藏。
白藏已起身,正手拿长剑立于院内,抬头瞧那株被削掉半边树冠的银桂,面上既怒且痛。
姚东篱往他身侧立了,十分惊叹:“第一次见你酒后削树,削的还是最宝贝的青山银桂。”
白藏挥了挥手中长剑,恶狠狠道:“待我白大爷寻出是谁削的,即刻送他归西。”
“不是你削的?”姚东篱瞧了瞧树冠的切口,略微沉思,看向白藏,笑道,“收拾收拾叶子入药吧。十七和三殿下下山了,她留了书信。”
“为何突然要下山?”白藏接过姚东篱递来的书信,展开细瞧后,疑惑道,“这又是为何?昨夜我已睡下,她来敲门,就为问我可有无色无味验不出的迷药。”
姚东篱抬眸瞧了瞧那株银桂:“这汝河,你去还是不去?”
“这汝河,我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白藏将书信还给姚东篱,“十七她管不着。”
“你且收拾,”姚东篱转身,“走了,下山。”
白藏边捡叶子,边嘀咕:“又都走了。”
到了山脚平路,庄疏庭跟着桓照夜上了他的马车,与他面对面而坐。
因昨夜未睡足,她倚着车壁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滚过一声闷雷,庄疏庭睁开双目,只见桓照夜正在瞧师父新给她的琴。
她掀开车帘,往外看去,两边皆是树林,天色暗沉,要落雨了。
薛行带了十余人护在马车两侧。
那几百车夫因早一步下山,此刻已无踪影。
除了马蹄声,路上静谧得不同寻常。
她放下车帘,转回身,看向桓照夜。
他已收好琴,正撩开另一侧车帘往外瞧。
“殿下,还需多久?”因不是庄疏庭惯走的那条路,她不知此时到了何处。
桓照夜说了下山后第一句话:“再有两三个时辰到城门口。”
庄疏庭轻笑:“殿下因何不理……”
“嘘!”桓照夜微偏头凝神去听。
庄疏庭亦发现异常,默默垂首去拿长剑。
马车停了下来。
薛行跳下马,喝道:“保护殿下和王妃!”
外头厮杀之声响起,庄疏庭见桓照夜稳坐不动,她亦稳坐不动,只握紧剑柄。
约摸过了半炷香,薛行隔着车帘,声音急迫:“殿下,杀手太多,属下们虽可一战,只怕他们另有援手,请您和王妃骑马先行。”
“待着别动。”桓照夜看向庄疏庭,见她点头,方拔出身侧长剑,下了马车。
庄疏庭怎么可能动?这一干杀手此刻若能送桓照夜归西,也省得她绞尽脑汁。
她甚至将琴拿至自己身侧,只待杀手得手,她好径直背着琴去琴馆候着听琴人。
外头惨叫之声接连不断,隐约传来薛行声音:“得殿下相助,属下们士气大涨。”
她略微沉思,将琴放回原处,拿起长剑下了马车。
马车旁倒了一地黑衣蒙面人,不远处桓照夜、薛行及七八名护卫正与二三十黑衣蒙面人厮杀。
她瞧了片刻,又有五六黑衣人被手刃。
这帮杀手并非桓照夜和薛行的对手,桓照夜不会死。
她不再迟疑,提剑上前,相助桓照夜。
不过一炷香,黑衣蒙面杀手便被肃清,连专门留下欲带回王府审讯的唯一活口亦吞毒自尽。
她收了剑,向桓照夜行去。
桓照夜瞧向她,面上并无感激之色,竟还轻轻蹙了蹙眉。
薛行却高兴极了,爽朗笑道:“多谢王妃出手相助,不然怕是要多损几名护卫。”
“薛护卫客气。”
桓照夜突然急往庄疏庭掠去,素日里云淡风轻的俊颜变了色:“小心背后!”
庄疏庭回身去看,倒地的黑衣杀手竟有一人立起身来,手中拿着弓箭,箭已离弦。
他蒙面的巾帕已掉落,见箭偏向庄疏庭,竟满面惊恐,脱口而出:“庄大小姐,我不是要杀你。”他似想起什么,又道,“我活不成了。”随即从身上箭囊中拔出一支箭,自戕而亡。
庄疏庭只顾去看那黑衣杀手,竟忘了躲箭,待回过神来,箭已到了眼前。
怕是来不及了,但她仍飞速抬手,欲挥剑挡下利箭。
哪知一股大力将她往一旁扯去。她微微踉跄,跌入一人怀中。
箭擦面而过,没入桓照夜左臂,箭尾晃了几晃方停了下来。
她忙从桓照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