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来此?”
春晴定睛一看,见是严良,便道:“主子今日出门办事,将我一并带上。”
“主子?”严良一脸疑惑,“马车上?”
春晴点点头:“可不就是在马车上。”
“主子半柱香前才跟陵公子往东面去了,怎地又忽然上了马车?”严良更疑惑,正要转头往渡口东面瞧去,忽见车帘掀开,庄疏庭俯身而出。
“王妃?”严良话已出口,方想起林护卫曾叮嘱,王爷和王妃在上河郡打算暂且隐藏身份,在府外属下们便唤他们“主子”。
他四处看了看,除了立于石阶上的三名护卫、东面的桓照夜和陵游及二人身后的护卫们,四周并无他人。
严良放下心来,忙上前行礼,“属下见过主子。”
庄疏庭瞧向身穿斗笠蓑衣的严良:“严护卫在此处做什么?”
严良道:“属下同另三名护卫在此处守着渡口,监测汝河水位,若是汝河突然涨水,便第一时间通知主子和工部。”
“现淹了几阶?”
“十六阶,尚有五阶。”
庄疏庭轻蹙眉心,瞧向汝河水面,问严良道:“你口中的陵公子是谁?”
严良楞了半晌,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因想起桓照夜曾吩咐他们,王妃的话便是他的话,遂不再犹豫:“回主子,是陵游陵公子。”
桓照夜同陵游竟是旧识,二人在上河渡碰面,倒不知是事先约好的,还是凑巧碰上的。
庄疏庭眸光移向渡口右侧,即严良说的东面,只见石碑旁垂柳下,整整齐齐摆着三排箱子,每排十箱。箱子大小一致,外头均包着油纸布。
箱子端头立着二人,虽都撑着伞,头脸被遮住,但从身上衣物及立姿亦可瞧出正是桓照夜和陵游。几步外,立着林止。再远一点,便是三十来名护卫,护卫身旁摆着六辆平板车。
她的药材只有十箱,那余下的二十箱恐怕是桓照夜的东西。
不一时,陵游抬手指了一指挨着石碑那一排箱子。
桓照夜转身面向护卫,似是说了几句,便有护卫们上前,将另两排箱子搬上平板车。
每车五箱,装了四车,随即一车三护卫,一拉二推,共计十二护卫,往西去了。
柳树下便只剩下十个箱子,两辆平板车,十余名护卫。
因见那十余名护卫似是听了桓照夜的吩咐,转身欲走,庄疏庭忙脚尖轻点,掠至垂柳下,抬手拦住那些护卫。
桓照夜有片刻失神,目光缓缓从庄疏庭头上惊鹄髻,移向她身上伽罗色衣裙,最后停在她面容。
庄疏庭并未看他,只向陵游道:“陵公子,果真守约。”
桓照夜微微蹙眉,瞥了眼陵游,又瞥了眼渡口上头的空地,果见停着桓府的马车,车旁除了车夫,还立着春晴、香茗及严良。
陵游收回放于桓照夜眉头上的目光,忍住笑意,向庄疏庭道:“庄大小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今日换了衣袍,未带银两,”庄疏庭边往桓照夜走去,边道,“夫君帮我付了吧。”
桓照夜长臂一伸,将庄疏庭拉至自己伞下,向林止道:“再付他四十两。”
“是,主子。”林止从袖中掏出钱袋,拣出四十两来,递给陵游,又向护卫们道,“装车,运回桓府。”
陵游收了银两,笑道:“天色将晚,两位住在何处?不邀我共饮一杯?”
庄疏庭开口道:“陵公子乃夫君好友,岂有不邀之礼?陵公子,请。”
陵游瞧了眼桓照夜又蹙起的眉心,笑意更深:“请。”
桓照夜不置可否,揽上庄疏庭腰身,往马车行去。
陵游跟在后头,悄声向林止道:“你家主子对庄大小姐莫非动了真心?那鬼面女子……”
未待陵游说完,林止便道:“陵公子,我家两位主子共乘一辆马车,便装不下你了。”
陵游道:“马车那般大,装四五人都绰绰有……”
林止似是未听见他所言,扬手招了个护卫到跟前:“你跟陵公子共乘一骑。”
一行人,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各自往桓府而去。
及至桓府门口,刚下马车,庄疏庭便见夏秋冬三晴蹲在右侧石狮子旁,手中雨伞遮向地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