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天不亮跑到镇王府有急事?”
陈坤成冷声冷语。
“陛下……娘娘她……”
喜鹊一看不好,刚要替程潇湘解释两句,没想到,陈坤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下床榻,摘下悬在床头的宝剑,一剑刺穿了她!
“贱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陈坤成一声怒喝,拔剑而出!
鲜血立刻如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喜鹊甚至没来得及惊叫一声,就软软倒在地上,大睁着两只眼睛,绝望地看着程潇湘。
“喜鹊!喜鹊!”
程潇湘怎么也没想到陈坤成一言不合就动武,杀了她陪嫁的贴身丫环。
喜鹊照顾她的起居饮食尽心尽力,什么事儿都为她着想,对她忠心耿耿,没想到,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陈坤成的剑下!
打狗还要看主人,陈坤成这一剑,杀了喜鹊,也惊醒了程潇湘,她不该不听喜鹊的劝告,跑到镇王府里来!
“喜鹊,喜鹊,你醒醒,你醒醒啊!”
纵是她千呼万唤,喜鹊也醒不过来了。
程潇湘悲泪狂奔,恨意翻腾,抬头看向床榻。
只见那苏婉玉不知何时已坐了起来,被子遮着她半胸以下的身子,露出的部分沟壑幽深,峰恋起伏,别样诱人,而肩胛秀丽纤巧,肤白如玉。那张脸,更如清水芙蓉,眼神清澈,看似半点儿心机都没有,实则处处透着炫耀和挑衅。
程潇湘赫然看到,在苏婉柔的腿上,放着只极品和田玉送子观音,巧夺天工,栩栩如生。那是送子观音啊,陈坤成竟然动了真心,想和这贱婢生孩子!
她程潇湘夜夜独守空房,想要个孩子难于上青天,如果这苏婉柔先怀上了龙种,母凭子贵,只怕用不了多久,她程潇湘就会被取而代之……
想到这些,程潇湘的心如高山坠石,跌落谷底……
“陛下,您别气坏了身子。”
这时,苏婉玉柔声道。
陈坤成回头看了她一眼,满脸宠溺,“爱妻别怕,谁敢在这里猖狂,寡人灭她九族!”
晴天霹雳!
程潇湘难以置信,但她刚才听得一清二楚,陈坤成竟然叫那贱婢“爱妻”!那是对结发妻子的称呼,怎么能用到这个贱婢身上?
还有,陈坤成看苏婉柔的神情,就像纯情的少年看初恋的少女,那般缱绻温柔。
程潇湘妒火中烧,想扑上去撕烂苏婉柔那张伪善的脸,可刚刚陈坤成已经警告她了,如果她敢放肆,他就要大开杀戒!
她这个皇后,不过就是个摆设,是生是死不过就是陈坤成一念间,一句话。
程潇湘并不愚钝,她定了定心神,起身低眉顺眼道:“陛下息怒,陛下误会臣妾了。臣妾来此并无他意,只是听闻陛下喜得新宠,特来拜会,看看妹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臣妾好用心打点。”
陈坤成掀了掀眼皮,哼了一声,“嗯。如此甚好!你先回去吧,需要什么,让婉柔列出来给你。”
程潇湘忍气吞声,“臣妾遵旨,臣妾告退。”
跟来的宫女侍卫七手八脚把喜鹊抬出去了,地上一摊鲜血浓稠刺目。
程潇湘抬眼看向苏婉柔,后者唇边泛起一抹冷笑,眼中尽是嘲讽。
程潇湘恨意滔天,却也只能佯装和善友好,冲她微微颔首:“姐姐唐突了,妹妹勿怪。”
苏婉柔并不应声,只是惊惶惶地看向陈坤成。
陈坤成冷声道:“以后没有寡人的允许,不得擅闯镇王府!”
程潇湘唯唯称是,狼狈离去。
程潇湘刚出门,苏婉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陛下,要不是陛下在,今天就是婉柔的忌辰了……”
“爱妻不怕……”
陈坤成温言软语,极尽宽慰……
前面,侍卫抬着喜鹊,鲜红的血滴了一路。
脚若铅石,重若千钧。
今日之辱,必血债血偿!
程潇湘木然地踩着喜鹊的鲜血,一步一步走进漆黑的夜色里……
屋里复归平静。
陈坤成坐在床边,抚着额头,有些沮丧。
刚刚程潇湘的愤怒和隐忍,他都看在眼里,心有所感,突然就对自己刚才一怒之下杀了喜鹊有些后悔。
他和程潇湘是结发夫妻,相濡以沫,同甘共苦。他当太子那些年,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是程潇湘跟他并肩作战扛过来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他还记得,和程潇湘新婚之夜,两人喝交杯酒时,程潇湘娇俏可人的模样,和她说这句话时含羞带怯的神情。
他当太子那许多年,他主外,她主内,同心同德。如今他继承皇位,她荣登凤座,也算是苦尽甘来,按说更该举案齐眉、琴瑟相和,怎么慢慢就相看两相厌了呢?
是他冷落了她,让她心生怨念,还是她本就是个心胸狭隘、善妒好斗的女人?
如今他当着她的面杀了喜鹊,这夫妻的情分也算是雪上加霜,破镜难圆了……
见陈坤成半晌无语,苏婉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个时候,她不能去打扰他。
于嗟女兮,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