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太子一直冷眼旁观,他根本不是苏玉辙,也懒得理些闲人闲事,毫不留情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云凰,我们走。”
云凰看了看楚萧,他伤得这么重,需要好好调养,不宜舍近求远。
另外,那还有两道暗门,她总觉得需要看看。
见云凰没动,龙太子道:“你还有功课要做。”
也是,出来许久,静音上仙该等急了。
拜了上师礼,就不能再像从前在孤龙寺那般自由散漫。何况,昨夜一战险象环生,她深知若不是有龙太子和龙吟,她早被陈坤成冤杀了。
先带楚萧离开,回头再来探看那两间暗室。
打定主意,云凰站起来,“走。”
龙太子一手揽过楚萧,一手拉着云凰就往外走。
陈欣怡一看急了,上前一把拉住龙太子的衣袖,“玉辙,我也要跟你……”
话未说完,但觉一股劲力扑面而来,将她推出数步之远,又被白狐的尸体绊了脚,当场摔了个四仰八叉。
陈坤成在一旁看得分明,刚才龙太子并没对陈欣怡动手,但那劲力来势汹汹,若在近前,根本难以抵挡。
“苏玉辙”的内力强悍至此,令陈坤成暗暗心惊。
这时,苏婉柔不为人知地后退了一步,看似凑巧地坐在了那个花樽上。
那个木旋立刻被苏婉柔坐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偌大的铜钟从天而降,云凰大惊失色。
眼看铜钟就要将龙太子三人罩在其中,龙太子旋起一脚,那只重有千斤的铜钟翻转破墙而去!
只听铜钟如雷霆般轰鸣震耳,卷起阵阵烟尘,巨大的冲击力将围堵在外面的御林侍卫压倒一片,一时哀嚎数声,多有死伤。
那铜钟滚了两滚,倒立在庭院里,宛如一只金樽,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所有的人惊怔原地,不约而同看向面不改色、气定神闲的龙太子。
那么大一个铜钟,“苏玉辙”一脚踢飞,这需要何等威力?
苏婉柔脸色煞白,想不到即使这样,也没能占到便宜,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云凰习以为常,别说这么一个铜钟,就是十个,龙太子照踢不误。
她被那只铜钟吸引了视线,继而像受到某种神秘的召唤,不由自主跑到铜钟旁,摸着它上下打量。
铜钟造型浑厚古朴,霸气天成。通身雕刻着祥云纹和回形纹,搭配得十分别致。
云凰顺着两种纹路摸过去,在其三方连续的搭配中找到一种共鸣,指尖竟能感受到钟体脉搏似的阵阵震颤。
这种感觉隐秘而奇妙,似是铜钟在暗暗与她进行某种沟通。她心下诧异,顺着纹路缺口摸上去。
祥云纹上,刻着繁复的文字。
那并不是常见的汉字,而是九叠篆。每个字笔画折叠堆曲,对称均匀,又似暗藏玄机,像各自独立的迷宫阵,合在一起,又相应相和,形成一个大的八卦图阵。
这些九叠篆云凰认不全,也八九不离十。前些日子在常珍殿,她见过一本九叠篆图谱,一时好奇,让静音给她仔细讲解过,记了个七七八八。乍看之下,这铜钟上九叠篆的意思和那本图谱上的竟有许多地方相似之处,不由越发惊异。
要知道能放在赏珍殿的东西都非同凡响。
想不到她出生的皇宫里,竟然有这么一口钟,上面竟然刻着和在赏珍殿藏品类似的符字篆文。
云凰凝神细看,分明地看出这些九叠篆是一段经文,正是苏玉辙和龙太子都教她背过的《道德经》里的一段,“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云凰越看越入迷,手指顺着各个九叠篆字的间隙一路摸过去……
其他人把目光从龙太子身上转向云凰,不知道那个古香古色的铜钟有什么好看。
只有龙太子眸中精光大盛,心中暗惊。
那铜钟并非是只钟,而是“金罩阴阳鼎”!
金罩阴阳鼎此时倒立,实则正立,下面的圆底不知何时已伸出三足支撑于地,既是炼制灵丹妙药的异宝神器,又是威力无穷的至凶杀器!
它才取名金罩阴阳鼎,即蕴祸福相生、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之意
龙太子见多识广,知道这金罩阴阳鼎是通灵至宝,平素形状与普通铜钟无异,只有认主时方显其态。即便是他,千百年前见过它一次,也与它擦肩而过,后来不知其所踪。
想不到今日今时,阴差阳错,他竟然又看到这只金罩阴阳鼎,却因云凰有幸看到它的真尊鼎态。
随着云凰的动作,龙太子屏气凝神,仍心跳加速,替她捏了把汗。
若金罩阴阳鼎认云凰为主,则会于今夜神不知鬼不觉变成铃铛大小,自动归位于云凰左右;若它不认主,云凰必受其噬,今夜子时,云凰会神魂俱灭,就算是他龙太子,也无力回天!
云凰浑然不知她已身陷生死险境,仍心无杂尘、专心致志触摸那些九叠篆字。
她摸到一处圆眼凹陷处,她看出这应该是八卦阴阳鱼的阳眼处,心下疑惑,另一处已有一只阴眼,为什么这里还是阴刻?
福至心灵,她觉得那阴刻的凹陷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