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永正一腔郁闷,一大清早,史罗神色惶惶地跑来说那口大铜钟被人偷走了。
于是,他赶紧带人来看,陈欣怡也闻声赶来。
那口大铜钟原来扣着的地方是乾呈殿的殿堂,地面铺着宫砖。现在宫砖全都被掀向四面八方,像平地旋起过飓风。
除此横七竖七的地砖之外,没有大铜钟,也没有苏玉辙和陈云凰等人的尸体。
不知怎么,韩青永看着这空地,心里的恐惧一圈圈放大,他惶然四顾,总觉得这皇宫里有数不清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嘲笑着他、恐吓着他!
“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陈欣怡围着空地走了一圈儿,叉着腰站在那儿。
韩青永看着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云凰娇俏动人的模样,他突然就有了新的困惑,如果云凰没有死,他是该高兴,还是该上火?
这个问题突兀地来势汹汹,像一缕明媚的阳光驱散他心头多日的阴霾和恐慌,让他感到振奋。
“不过,殿下,这皇宫里肯定另有其人!”陈欣怡指着那块空地大呼小叫,“要不然,那口大铜钟不可能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什么人会在偷走铜钟的同时,把苏玉辙等人的尸骨也一并偷走?”
韩青永急于知道云凰和苏玉辙到底死没死,破天荒心平气和地问陈欣怡。
“肯定了杜明月和柳清风他们!”陈欣怡想了想,笃定地说,“除了他们,谁能连夜潜入这宫里费这劲儿?他们之前一直不跟咱们正面冲突,就是为了养精蓄锐,从长计议!他们偷钟自然没用,一定在想方设法挽救苏玉辙和陈云凰!”
“苏玉辙和陈云凰等人不是被陈镇东乱箭射杀了么?你亲眼所见。这是你之前亲口告诉我的。他们个个身中数箭,又被扣在铜钟了几天几夜,怎么可能活命?”
韩青永问。
陈欣怡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韩青永逼视着她,“你有事瞒着本王?”
陈欣怡嫉恨道:“陈云凰根本不是陈氏血脉,是飞凰仙族的后人,天生就是半仙之体,水火不侵,侵毒不入,伤口会自行愈合,故而有涅槃重生、长生不老的本事。”
“竟有如此奇人奇事?”
韩青永两眼放光,心潮澎湃。
“嗯……”陈欣怡看着那些凌乱的宫砖,莫名烦躁,“飞凰仙族血脉纯正,是滋血养气的大补之物。其顺利长成的族人会自然晋升仙尊,拥有无上的法力和神通。可陈云凰还没有长大成人,按说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被扣了这么多年,早该死了……”
不等陈欣怡说完,韩青永中气十足地冲着史罗喊道:“传令下去,水陆两军全力追捕杜明月、柳清风、唐狄等人,不惜一切找到他们营部,务必把云凰公主抢回来!”
“是!”
史罗领命,刚要离开,一个陈宫侍卫急三火四跑了过来。
那个侍卫手里拿着一笺书信,“公主殿下、皇……皇叔父,明太尉下战书了!”
韩青永闻言大喜,一把抓过战书,展开看了一眼,“孤龙寺后山平野?来得正好,战!”
陈欣怡看着笑容灿烂的韩青永气不打一处来,一提陈云凰可能没死,就把他高兴成这样儿了?
“殿下,提醒你一句,那陈云凰死了还好,若是没有死,这皇宫恐怕就不是你我二人的了。”
陈欣怡冷言冷语泼他凉水。
“绝代有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没想到,韩青永一脸神往道,“如果云凰公主大难不死,本王就将这大陈江山拱手当让。反正日后她便是本王的皇后,给与不给她都一样。”
这是故意要气死她吗?
陈欣怡瞅着韩青永情痴的模样,恨得咬牙切齿,“你要娶她当皇后,让我当妾室?”
“不愿意?不愿意算了!”
韩青永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脚步轻松地走了。
那模样好像不是去打仗,而是去迎亲了。
“岂有此理!”
陈欣怡冲着他的背影攥紧了拳头,转念一想,忽然又阴沉地笑了,“我生什么气呢?人间情爱不过是过眼云烟,韩青永不过是只血羊,我跟他较什么真?陈云凰活着不是正好?她活着,我又有升仙的希望了。哈,她当皇后,我当妾室?有何不可?虚名而已。用不了几天,我就能把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想到这里,陈欣怡紧追着韩青永去了。
她也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杜明月和柳清风把云凰救走救活了。
韩青永和陈欣怡刚走不久,装扮成御林侍卫的陈镇东和郑秋缓步走了过来。
陈镇东四下看看,并没有人注意这边。
看着之前矗立着铜钟的圆形空地,陈镇东紧紧皱起了眉头,“郑大人,这宫里随处都是我们的人,如果真有人来搬动那口铜钟,为什么没有人看见?那铜钟到底是哪天晚上不翼而飞的?”
“这……微臣也不知道呀?”
郑秋诚惶诚恐,他只要一想到陈镇东如何心狠手辣,就全身发冷,说话不由自主地哆嗦。
“来无影,去无踪,那口铜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道它真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