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城外,清晨。
云凰与苏玉辙登上城墙,检阅百万大军。
百万壮士皆血脉贲张,山呼万岁,齐声同歌,气势如虹。
歌声传到楚营之中,楚军无不胆寒。
不是说陈皇室国库空虚,国势衰微么?
人家这么短的时间内聚集了百万雄兵,而且粮草充足,兵强马壮!
楚军将士备受打击,士气一蹶不振。
韩青永又接连收到几个坏消息,气得火冒三丈。
其一,陈镇东不但没有死,还与陈云凰化干戈为玉帛,亲率大军二十万前往襄城镇守。
其二,苏玉辙昨天把韩朝章带回去后,韩朝章发诏书回楚,称韩青永拥兵自重,不听号令,欲弑父篡位,废黜太子,罢免元帅之职,断绝军需粮草供应,命其速速退兵。
这两个坏消息像两记重拳,打得韩青永眼冒金星。
特别是从西楚皇室快马加鞭送来的诏书,让韩青永气血翻腾,当场一剑把来送诏书的史官捅了个透心凉。
废黜太子,罢免元帅之职,断绝军需粮草供应,命其速速退兵?
说得轻巧!
他要是真退兵回了西楚,只怕活不到第二天太阳升的时候!
韩朝章净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竟然让处心积虑的三皇子当太子。他是老糊涂了吗?
韩青永把诏书一把丢进了火盆里,打定主意,诏书所说之事,一件都不能泄露出去。
他麾下的四十万大军是他绝地重生,反败为胜的筹码,他必须牢牢抓在手里,发挥他们最大的潜力。他要靠着这些将士荡平大陈和大周,再打回西楚称霸天下。
至于陈镇东,根本不足为虑。
陈欣怡不还在他手上吗?
陈镇东是陈欣怡的亲哥哥,他就不信陈镇东丝毫不念手足亲情。
韩青永打定主意,一定利用好陈欣怡这个邪气又讨厌的女人,拿下陈镇东那个出尔反尔、过河拆桥的小人,把他大卸八块,挂在城墙上暴晒示众。
断他粮草供应又如何?颜宝玉不还在他手上吗?
他有的是办法逼颜琼就范,颜琼有的是钱,只要有他帮助他,他韩青永就有把握攻陷大陈皇城,让陈云凰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俯首称臣!
此时,韩青永并不知道颜琼一党已经被云凰铲除,仍信心满满。
封锁消息,整顿军队,韩青永为了充分调动士气,不惜假拟诏书,给各路将领高官厚禄的许诺。
将士信以为真,士气大涨,兵分四路,齐头并进,大举攻城……
两日后。
楚军浩浩荡荡,抵达皇城十里外的襄城屏障邹阳。
邹阳县令宋鹏见楚军兵强马壮、来势汹汹,自思寡难敌众,连夜带着家属、宾客、辎重弃城而逃,撤到襄城投靠太守刘城。
这个宋鹏是个妙人,逃跑之后还留下百余骑兵马断后,令他们藏在桥后树林之中,砍下树枝,拴在马尾上,在树林内往来驰聘,扬起尘土。
于是,这百余骑兵每天来来回回,拖马拽树,扬土成尘,虚张声势,乐此不疲。
韩青永见邹阳城空,率大军一路追击,可到邹阳县边界通往襄城的一座独木桥桥头,抬眼往桥这边一看,但见对岸尘土飞扬,疑有伏兵,便命大军止步待命,不敢过桥。
这一等就是两天两夜。
这边,陈镇东和王彦的大军日夜兼程赶往襄城。
云凰在苏玉辙的陪同下,御驾亲征同往襄城。
苏玉辙坚持陪云凰督战两天再回大周,云凰心下感念,欣然应允。
第三天一大早,韩青永心里烦躁,单枪匹马跑到桥头,驻马东望,又见对岸尘土飞扬,如有大兵操练,不由疑惑,为什么陈兵每天练兵都要搞这么大阵势,弄得乌烟瘴气的?
心下疑惑,韩青永就叫周末安排了百十个楚兵,摸过桥去一探究竟。
结果,那百十个楚兵摸到独木桥中间,被对岸埋伏的陈兵放箭射成了刺猬,纷纷掉到桥下的万丈深渊里去了。
韩青永大惊失色,以为对岸埋伏着成千上万兵马,看着那窄窄一人独行的独木桥,一时一筹莫展。
桥这边百余骑兵心里乐开了花,天天趴在草丛里装神弄鬼,好吃好睡。
这边,宋鹏逃回襄城,太守刘越大怒,“宋鹏,你身为县令,理当死守不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怎能贪生怕死,临阵脱逃?”
宋鹏垂头不语。
刘越越说越生气,怒声喝令将其推出斩首,被左右劝住。
刘越余怒未消,将宋鹏老母妻儿押入大牢,命宋鹏戴罪立功。
“太守息怒……”
宋鹏一看刘越真恼了,刚要认错求和,刘越一瞪眼,“你当我在仕途上还敢有什么野心吗?我不过求个太平。我不是旁边肆宾的太守,他不害怕有人造反,就怕没人造反。有人造反,他才能立功!他平素大举征募壮丁,手下已经聚集了五万精兵。可我手里有什么?我是个清官,没钱养兵。你逃到我这里来不是害我吗?镇王的大军今天傍晚就到达襄城了,你让我怎么向他禀报?”
宋鹏不以为然道:“太守,你急什么?你别说实话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