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仙索终于敛去了邪恶的气焰,悄无声息地匍匐在地上,变成了一截焦炭。
苏玉辙面色如冰,眸若寒星,衣衫猎猎,黑发翻飞,浑身裹着森冷的杀意,引动四象神玺轰然砸下……
地动山摇,崖石崩塌,百兽震惶,林鸟惊飞,整座山谷瞬间腾起浓云般的烟尘……
烟尘弥漫,目难视物,好半天才风定天晴。
玳瑁神将探出头来,惊魂未定地四下看看,见缚仙索被压在了天地四象御玺下,再也不能逞凶施威,放心地吁了口气,缩小身体,把宋智明放了出来。
宋智明死里逃生,人还有些愣怔,直到苏玉辙三人走过来嘘寒问暖,才彻底缓过劲儿来,惊惶惶道,“那东西呢?太吓人了……”
苏玉辙收了四象神玺,缚仙索已然被压成一地粉末,纵是如此,那粉末也仍在游离。
“我的天啊,这可闯了大祸了!”玳瑁神将惊叫了一声,冲着云凰喊,“快!用阴阳鼎收了这些粉末!”
云凰虽不明所以,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勾动神识,用阴阳鼎扣住缚仙索的灰烬。
可少许灰烬被扬起的风吹走不少,落地之后难以辨别。
玳瑁神将唉声叹气,忧心重重地四下看着,欲言又止。
玳瑁神将少有如此凝重的神色,云凰疑惑,“师父,有什么事吗?”
玳瑁神将道:“那缚仙索是仙界幽谷中的千年缚仙藤炼制的,是不可多得的稀世之宝,他之前在月初颜手里捆绑吸噬了不少仙道中人的血肉,渐渐有了神识和神通。本来用来惩恶扬善,并不会大造杀孽,可他变得如此嗜杀如命,甚至想摆脱你的控制大开杀戒,就说明他已经成了妖邪之物。”
云凰虽然有些惋惜,但也释然,“玉辙刚才已经把他辗成了灰烬,难道它还能作妖?”
玳瑁神将摇头道:“缚仙索又叫不死藤,哪怕烧成灰烬,还是会生根发芽,而且他最喜欢的繁衍方式就是被烈火焚烧后灰烬被风吹得四散而落。这样他就能扩占领地,生生不息。”
闻言,四人都变了脸色。
“也就是说,刚才那些被山风吹走的灰烬,落到哪儿,哪儿就会长出缚仙藤?”
云凰头皮发麻。
越不想听到什么,越要面对什么。
果然,玳瑁神将道:“是啊,落到哪儿,哪儿就会长出缚仙藤,而且短短两个月内,他就会独株成魔,将周围的植株全都摧毁,飞快地分株扩生,把这一片山林变成可怕的食人林。”
“食人林?”
苏玉辙眉头一紧。
玳瑁神将闷闷道:“不只是人,任何生灵路经此地,都将死无全尸。”
云凰四人大惊失色。
玳瑁神将语气沉重道:“而且这缚仙藤与食血鬼虫同体共生,辗碎的缚仙藤活体可变成食血鬼虫,那虫子……太可怕了,可以一夜之间灭掉一座城池。”
这可是皇城城郊地带,若有这么一片邪气横生、杀人如麻的食人林,那谁还敢在皇城住,哪国使臣还敢来大陈?
“真是节外生枝。”苏玉辙懊恼不止,愧疚地看向云凰,“是我冒失了……”
云凰握了握他的手,“不怪你。如果是我,看到宋将军或楚萧危在旦夕,也会和你一样。”
苏玉辙抿紧嘴唇,神色不安。
宋智明和楚萧眼眶潮热,特别是宋智明,歉疚道:“方才若不是末将冒失上前捡他,也不会引来杀身之祸。如今情形,末将罪不可恕,请陛下赐罪!”
云凰摇了摇头,“恕你无罪。缚仙藤既有神识,想来是早就动了杀机。他一直在伺机而动,最终选了这么一处山林,在吸食了足够多的养分后铤而走险,故意用激将法让玉辙以皇道龙气引动神玺之火,以达到他被烧成灰烬后四散繁衍的目的。”
“如果说有错,错在我也不在你们。我不该老想省时省力,频繁借用神器之力,给了缚仙藤可乘之机。”云凰压下满心烦躁,看向玳瑁神将,“师父,如何亡羊补牢?”
玳瑁神将沉吟不语。
苏玉辙百思不得其解,“仙师,你之前说这缚仙索是神界仙谷里的缚仙藤炼制的,那他在神界仙谷中也如此嗜杀成性、作恶多端?如果是这样,又怎有资格长在仙谷之中?”
“呵,臭小子,闯祸了知道叫仙师了。”
玳瑁神将深沉不过三分钟,摇头晃脑道,“南橘北枳的道理你们都知道吧?”
苏玉辙点头:“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水土不同。”
“这就是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玳瑁神将道,“好环境能让人学好,坏环境能使人变坏。不仅如此,弱肉强食的法则是天地万物共性。遇弱则强,遇强则弱,欺软怕硬的人和事随处可见。”
云凰惊诧:“你是说,这缚仙藤在神界仙境里欺负不了有道行仙法的仙神,就示弱向好;而在凡间觉得自己可以恃强凌弱,就大发淫威一心向恶?”
玳瑁神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环境决定心境,心境决定善恶。”
见苏玉辙四人若有所思,神将又道:“物以稀为贵,人亦如此。表里如一、持恒守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