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头发面露尴尬,看了眼正在喝茶的梁叔,心里琢磨着他的意思开口:“梁叔息怒,往后您说东,哥几个绝不敢往西。这段日子我们一定好好警戒,肯定不让人闹到您面前碍眼。”
梁叔嗯一声,这才抬头看黄头发。
“小陈他们刚来,没遇过这么大的事,你多上点心,照看照看。”
黄头发身形一僵,他不想离开这有灯光照着,有扑克牌玩的清静地,眉目间多少带了些抗拒。
可等他抬头,看见梁叔那种目光淡淡的眼睛,还是低着头匆匆表示,这就带人下去照应着,不会让他们再出乱子。
寒风簌簌的夜里,要带着兄弟们下楼守着。
不止黄头发不愿意,就是他身后这些人也个个透露着不满。
黄头发拖沓着步子,心里一阵骂骂咧咧,说出口的话却是:“梁叔说的也有道理,今天游戏公告一出,有不少人钻进平安街,咱们小心些也是应该的。都别不高兴了,脏活累活有下面的人干,对咱们哥几个来说,就是换个地方玩牌而已。”
于是,身后又传来一阵嬉笑。
平安街里都是写字楼办公室,此次市政通电的范围并不包括这里。黄头发一行晃着手电筒,在幽长不断灌着冷风的楼梯间一路往下,几个人不约而同,都裹紧了身上的棉衣,难免的又发了几声牢骚,一连声骂梁叔是个老不死的。
黄头发急忙发声制止。
“别说那些没用的,梁叔是老了,胆子也小了,但你们别忘了他手里的东西。这些话咱们背着人的时候可以说,要是让其他人听到,告到他那里,他不会留情的。”
又下几层,黄头发晃着手电筒,照了照墙上贴着的楼层编号,下面就是他安排人巡逻警戒的楼层,以往只要靠近这里,就能听到下头或是吹牛,或是打牌的笑声闹声。这时候却静悄悄,一点动静也没有,黄头发立刻变了脸。
“出事了。”
黄头发喊了一声,加快脚步,飞速往楼下冲。
一阶一阶跑的太慢,黄头发抓着栏杆纵身往下跳,想一步踏上拐角平台。却在转眼间,一道利刃悄无声息的刺入他的喉咙,单薄瘦削的黑影只在永远不可能闭上的眼睛里顿了一瞬,紧接撑住他的肩膀一滑,人已经到了他身后。
斐青身体在黑暗的楼梯间里腾跃挪移,眨眼间身后已倒下三人。
面对着她的第四个人啊的一声惨叫,连连后退,与身后跟着下来的第五个人撞了个正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斐青如纫丝一样结实有力的小腿已经缠上他的脖子,一套锁喉动作,紧紧夹着他的脖子扭动90度,听到咔嚓一声骨头碎裂,斐青随脚将人踢开的同时,借力将手上军刀刺入第六个人心脏,之后腰部紧紧一弓,回转而来的双手抱住了第五个人的头颅,又是用力的一崴。
不过眨眼功夫,已有六位同伴死在眼前。
原本懒洋洋跟在最后的瘦高青年,二话不说,转身向上逃命的同时,抽出随身携带的那把长刀。手里握着武器,他心里胆气也壮了,回身企图取了斐青的性命,到梁叔面前邀功。
结果,就在他转身之际,一柄锐利的手术刀正从下方飞射而来,凶烈的刀锋完全没入他的心脏。
清扫战场,把方才打斗时分不出神拿回来的军刀和手术刀全部收回,斐青灵巧如猫般的脚步继续拾级而上。
楼下的呼救声似乎并未引起楼上人的警觉,斐青悄无声息,到达16楼安全门口时,能听到楼上面略显疲态的交谈与抱怨。
两人言辞间提起同楼层一群人,以及18楼的老大。
斐青打开图鉴,将画面拉到最大,很快数清楚,目前17层共有20个人,除了里头正在说话的两个之外,其余18人都挨挨挤挤的呆在一起;18层有2个人,也挤在一处。斐青想起刚才在楼下听到的那个梁叔。
据说手里有热武器,是这群人的首领,性子极其狠辣。斐青不确定这样性格的人愿不愿意纡尊降贵,和下面干脏活累活的人时刻呆在一起,她从背包里摸出一根撬棍,把17层的安全门从外面顶死,向上到了18楼。
18楼安全门只简单的上了一道锁,斐青很快弄开,她放轻动作,把门推开一条小缝,看见屋里亮着的黯淡灯光。她静立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里面是一老一少两个声音在对话。年轻人时不时叫一声梁叔,而年老的那道声音,言辞间反复提及一个叫小黄的人,表现出对这人的极度不满。
“咱们这些日子反复实验,只要控制手法,那么即便把人弄死,也不会被那个东西公告。你去看过了吗,小黄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
年轻的声音没有立刻答话,屋内外气氛一时间凝滞,连带着,斐青也将呼吸声一并压低。
隔了半天,才听到里面的年轻人道:“便利店老板是带着老婆女儿一起住在店里的。我白天去看的时候,老板娘和小女孩的情状,着实有些不堪入目。”
斐青抿唇,眉目间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