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广西左副总兵武毅来到,本就简单的案子已经审了个清楚,他接过那纸血红色的檄文,整个人犹如一头发狂的猛兽一般。
“请巡抚大人彻查此事,这浔州守备黄竑竟敢私自征兵,还犯下如此大案,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他虽是左副总兵,但是安远侯这位总兵官不太管事,出了这等事他是第一责任人。
说不定就是一个丢官罢职的下场,怎么能不惊不怒?
在两位主官的授意下,按察副使刘仁宅、参政曾翚速速前往思明府调查,也是可怜了曾翚,刚被调任广西,就遇见了这种大案。
半月前思明府
朱祁镇来到锦衣卫驻地与杨采薇相见以后,便先在这里住下。
一来是想看看广西处理这事的结果,二来则是也想休息休息,顺便为三妹找一个好的归宿。
至今三妹也没同意跟他一起回京城,始终在犹豫自己的落脚地。
杨采薇此时也知道了朱祁镇的经历,心中的那点芥蒂消失后同样同情三妹的遭遇。
二女现在姐妹相称,看起来像是朱祁镇后宫中的两个娘娘。
后院和睦,男人才有心思将目光放在外面。
这不才在此驻跸,朱祁镇就命郭懋盯紧了各地,尤其是省府桂林与浔州守备处。
若是牵扯其中,不管他是封疆大吏还是一地实权主官,也难逃法网。
这样准备着,所有人却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黄灏竟敢折返回来,带着浑身浴血战袍未脱的将士,皆是一脸疲惫,像极了真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
朱祁镇听闻了此事之后诧异的来到府衙探查情况。
只见黄灏身边一人满脸悲痛,哭的肝肠寸断几不能自已。
“那人是谁?”朱祁镇狐疑问道。
庄修文是思明指挥,自然认得黄知府的侄子,“这是黄竑二子黄瀚,一向与知府亲近,看样子这是准备装到底了!”
可不是要装到底,昨夜就说有贼人入寇杀了知府,今天就带回来了黄瀚哭坟。
这装模作样的没有亲眼得见,都没办法认定这事是黄灏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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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你不是说这事是黄灏做的吗?你看人家兄弟哭的多伤心,怎么会是杀了知府一家的人?”
那名叫老六的是远近闻名的大嘴巴,一听这话眼睛一瞪,“你懂个屁!不是我说你老五!
这隐秘之事也就我知道,昨晚就是那个身披甲胄,对就打头那个,就是他带人把知府灭门了。
还不相信,他们身上的血,可都是知府家人的!”
老六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已经有半条街的人在听他说话了,就连黄灏也被这个声音吸引。
不仅如此,他还自己添油加醋给知府一家人搞了一个争夺花魁的戏码,说的唾沫横飞,身边的街坊邻居却越听越少。
就在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刚一回头看见了一张大脸,脖领子就被黄灏提了起来。
闻着那一身的血腥气,想起刚才自己的说法,胃中翻腾登时就吐了。
黄灏见状也不恼,笑眯眯的问他:“听你说是我杀了我伯父一家?”
原本他是准备杀人灭口的,只不过听到了后来,桃色新闻一出反倒是不急了,有这么个说法混淆视听,对他们来说不是坏事。
老六吐完被杀气一摄浑身打摆子不敢面对黄灏的目光,什么争风吃醋的说法都忘了。
“说!本将让你说话!”黄灏敛去笑容,脸上越发冷冽。
可老六那还有心思胡咧咧,喉咙发紧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百姓早没了刚才的好奇,一个个远远的观望着不敢说话。
思明同知虽然害怕,可他现在是府中最大的官,此时不管如何考虑都应该站出来说句话。
“黄灏!快快放下思明百姓,如此作为难道是想杀人灭口?
你昨晚之事已经满城皆知,早些束手请罪,说不得皇上会赦免了家小!”
黄灏闻言不屑一笑,挥手一队军士前来,身后抬着许多具尸体。
“同知大人这话说的没道理,我若是长了脑子又如何会干这种事?
不过是拜访亲人,恰逢贼人,你难道想污蔑我以成全自己的功劳?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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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这是什么?若是我所为,那这些人又是哪里来的?”
朱祁镇跟着人群凑近一看,被抬出来的尸首皆是一脸凶相,浑身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跟平常将士果真不同。
朱祁镇心里犯嘀咕,猜测这些人是从哪来的,那些围观百姓甚至并没有目睹黄灏行凶的官员都有些炸了锅。
“我见过那人,前年大灾,就是他来了我们村劫掠,我们家的口粮都被抢完!
爹!娘!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重逢,真是天道轮回!杀的好!”
“这不是盘踞山林的悍匪李麻子吗?”也有知府衙门的人认出了被杀的确实是匪徒。
……
再看被黄灏抓在手里的老六,他已经被吓傻了,低着头不敢看人。
“抬起头来!我再问你,那些风流事是你亲眼所见?”黄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