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秀林以前在周家村是极不起眼的,不怎么串门,总是默默无闻地劳作,和人碰面总是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不怎么抛头露面的秀林鼓起勇气找到周大福,对周大福说“大福哥,让我加入领导小组吧,我或许有办法。”
“…”周大福满眼疑惑,不大相信的表情看着秀林。
“我娘家有个远房亲戚,是城里的教授,我小时候听他讲过洪水过后的田地该怎么整治。”
秀林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自己说的大概都不会有人信的,只能假借权威之口,神也罢,教授也罢,谁说都比秀林说更能让人信服。
周大福心里没谱正愁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毕竟他们村第一次遭受这样严重的洪灾。虽然觉得秀林女人家家的,但听她这么一说,暂且相信,死马当活马医吧。
秀林努力思索着前世与此相关的记忆,无非是看过的相关报道,她心里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这世间事,又有多少有十足的把握呢?希望,是你尽力做了之后才看到的吧。
“ 先得开排水渠,把田地里的水尽可能的引走排干,再就是撒草木灰,晾晒几天,等地干一点后翻耕,再撒草木灰,再翻耕,有石灰撒点石灰,杀菌!”
“就这?”周大福原来就觉得秀林女人家家,头发长见识短,不太可信。
“嗯,就这,我娘家教授亲戚就这么说的!”
周大福一脸狐疑看着秀林,秀林在自己目光露出几分怯懦不自信时,慌忙转过了头。她只不过是记着那场洪水,在自己年迈无所事事时,看过几篇相关于洪水过后,农自救的报道而已。
“大福哥,不管怎么,咱先干起来,也许就这么简单呢!”
“死马当活马医吧!”周大福心里想着。
在周大福的带领下,全村所有劳力分成几个队,认命了几个能干的做队长。分头行动,开排水渠,扶苗培土,已经被水冲毁没救了的农作物也抢收回来,做牲口饲料。
秀林带领妇女们加紧烧制草木灰。秸秆不够用,就到山坡上挖灌木,割草,太阳地里晒几天,用来做烧草木灰的原料。
领导小组每天手工后开会,确定下一步怎么办。
周家村整个村庄都忙碌起来了,在这忙碌中大家一扫前几天的颓败,又欣欣向荣起来。
经过几天大伙不分昼夜的劳作,田地里的水基本排干了。田地里被洪水带过来的杂物也清理干净了。草木灰也撒了一层了。经过几天的晾晒,土地已经可以翻耕了。农家人又看到希望了。
在这段时间的劳作中,秀林不但能在领导组出主拿意,而且干什么活都冲在前头,大家对秀林的看法也有了很大转变,不再是低头闷声不响的秀林,也不是高高在上顶神的秀林。
干完活,吃过晚饭后,救灾领导小组又在村委会开会。
“种什么呢?大田作物肯定是不行了。”
“是哩,大田作物是赶不上节气了,但能种菜,离落霜还有三个来月呢。”周老爷子边吸旱眼袋边说。
“嗯,白菜萝卜还来得及。”
“多种抗饿的!”秀林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地说。全屋老少只有她经历过,见过那场灾难。人们总是对没有经历过的事没有切身体会。想到和面对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对对,多种能抗饿的!我同意秀林的。”周大福第一个表示赞同。
“对,满仓媳妇说的对!”
“是得种尽量抗饿的,今年再怎么看也是欠收。会饿肚子的。”
“我可饿过肚子,那滋味不好受”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经历过沧桑的老大爷也跟着说到。
会散后,大家三三两两相跟着回家去了。大福家和秀林家在同一个方向,两人也相跟着走着,过大福家门口,大福却没进去跟着秀林秀林继续走着。
“大福哥不回家?这么晚了还要去串门子?”秀林见大福没回家,问道。
“我去送送你,你家住的偏远。”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
一弯月亮挂在天幕上,发着清冷的光,它只是发着清冷光芒,并不在意这人世间的一切。你们天大的欢喜,你们灭顶的灾难,你们或喜悦或悲伤,它只是冷冷地看着,自顾自的圆了缺了,缺了又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