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锦瑟和乘风带走了那六人中的最后一个。
乘风给他取名为守初,坚守初心。
十两,就得了卖身契。人命如草芥,让锦瑟内心更加坚定这条路。
如果当初不让乘风云帆走上科举之路,说不定,今天被挑选的人中,就有她。
前年大旱,连南北溪村中间的那条溪水也几乎干涸见底,南北溪村为此争水打架,差点闹出了人命。村里更是好多人家都只能勉强维持。
这还算好的,听说更远的缺水的地方,干旱更严重,百姓在家乡待不下去,四处流浪,成了流民。
肖家庆幸年年存粮,多少能解决一下燃眉之急。如果当初不走科举之路,如果现在还是在南溪村种田,以当初的微薄资产,早就家破人亡。
锦瑟甩甩头,忘掉那些没有发生的事,珍惜眼下,才是她该做的。
两个月后,京城大门前。
一行四人风尘仆仆,大伯和乘风正向商队领队表示感谢。
乘风从守初手里拿过荷包,递给领队,拱手谢礼。
“一路多谢曹领队的帮助了!”
几人正在寒暄告别。
锦瑟一脸疲惫地坐在马车里,双眼无神地靠着车窗,望着窗外,想着这两个月的风尘仆仆,真的是抹了一把辛酸泪。
他们一行四人,驾了两辆马车,一辆装行李和干粮。一辆坐人。他们三人轮流驾车,不过多数是大伯和守初。乘风会在马车里看书背书。
他们为了安全,一路上是跟在一个有口碑的商队的后面走,给些保护费,避免遇到劫匪,其余的自己负责。
整个商队就锦瑟一个女孩子,担心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锦瑟除非必要,都不会下马车,遇到错过客栈,路宿荒野,就在马车上睡觉。
孙家送的马车已经换了车厢,里面空荡一片,只放行李,由守初驾这辆马车。
锦瑟坐的这辆马车是新买的,大伯不放心守初,觉得守初驾车技术没他好,担心他让锦瑟坐得不舒服,坚持由他来。
马车内部按照锦瑟的意思,大伯认真改建过,合理运用每一份空间,就为了这次长途奔波。
桌子直接是两块可活动的长木板,必要的时候可以取下来当床睡。这马车里还放了锦瑟的行李棉被和书籍用具。
赶路时,乘风担心锦瑟无聊,要么和锦瑟探讨学问,要么对弈。
这几年,锦瑟自学棋谱,乘风帮他从钟鹤那儿淘到不少好棋谱。她学了之后,经常拿乘风云帆练手,三人的棋艺不知不觉中都有极大提升。
锦瑟虽不知她棋艺有多好,但是她和乘风对弈,从来都是赢多输少。而乘风说过,他和钟鹤下棋,已是平分秋色,就连钟大师也对他夸赞不已。
锦瑟累了,午憩休息,乘风就会到马车外,替换大伯,与大伯吹牛聊天。
已经入冬,天气寒冷,他们三人都有王氏准备的手套。大伯从南溪村拉了木炭,准备了炭盆,放在马车里。
他们用炭盆做了一个简易火炉,锦瑟就在车里做些简易的饭食。
为了有热乎的吃食,他们装了一袋大米和面粉,一堆白菜,鸡蛋,红薯,土豆,爷爷还提前杀了猪,熏了腊肉香肠,一堆杂七杂八的调料。
烤红薯,土豆腊肉焖饭,鸡蛋烙菜饼,锦瑟尽量变着法做。
乘风刨着腊肉饭,吃得头也不抬,虽然都是些家常便饭,却别有滋味。
“三妹,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吃你做的饭,真好吃!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做饭呢!”
锦瑟尝了一口,点点头,手艺没退后。
“你怎么会觉得我不会做饭?家里那些菜你不是吃过?”
乘风满心不解:“那些不都是二婶和大姐们做的?我只是见过你同她们说怎么做,没见过你动手啊?”
“你都知道是我出的主意,那肯定会做啊!虽然这是第一次做,我只是不喜欢做饭而已。”
锦瑟可不能说她做了几十年了。
乘风似懂非懂,他想着自己也会做几个简单菜,也就没多想,抓紧吃完饭,然后去换爹进来吃。
乘风打开门,先给一旁的守初递过去一碗,又换他爹进去吃饭。
正好一阵风飘过,腊肉焖饭,香味四溢,前方的商队正在慢悠悠朝前赶路,就着冷水啃干粮。
闻到香味,手里的干粮瞬间不香了,一群人立马嘀嘀咕咕,四处找寻香味来源,最后纷纷看向他们的马车。
有人忍不住凑过来,伸着脖子望向马车开口道。
“小兄弟,你们做的什么?这么香?”
乘风微微侧身,挡住他的视线:“是曹二哥啊,是小妹无聊胡乱做的,就是一般的腊肉饭。”
对方一脸垂涎,乘风有心开口邀请对方尝一尝,但环望前方不断回头商队,这么多人,小妹做的根本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