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不长眼睛吗?把脏水泼到我鞋上!知不知道?拿你的命都赔不起!”
两人稳声望去,不远处,一人不停踢踹着一撒扫侍童,侍童蜷缩在角,用瘦白的双手护住头部,任凭疼痛加身,也没说一句求饶。
萧景蘂:“住手!”
“谁他妈...”何文新脏话骂到半截,在看清萧景蘂的脸后,囫囵咽了下去,他放下刚抬起的脚,整理整理衣衫,咧嘴笑道:“哟,郡主,好久不见!”
萧景蘂对何文新这副嘴脸见怪不怪,他是吏部尚书,平日找猫逗狗尽惹人嫌,她弯腰去看那个跪地的孩子,他身材瘦小,约莫十岁左右模样,粗布麻衣沾满脚印状的灰尘,蜡黄的脸上还有一道红红的掌纹,形成一块凸显的肿肉。
“怎么?郡主今日又要见义勇为了,又准备拿什么打发我啊?”
何文新居高临下痞笑着,耍赖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几次相处,他大概拿捏了萧景蘂秉性,烂好人做惯了,对他这种‘混账’也下不去什么重手。
萧景蘂压着心中怒意,从袖口掏出一锭银两,朝何文新胸口掷去。“够赔你鞋了!”
何文新抬手接过,放在掌中掂量掂量。“郡主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我又不缺钱,你给我这个甚?”
萧景蘂自认为情绪控制能力极强,但遇到何文新这种真小人,也懒得作伪,她站起身来,面色极冷,“你要如何?”
“我想...”何文新本要凑近,却被萧景蘂举起的厉掌吓停,他脸色白了白,赶忙退后,笑道:“郡主不要误会嘛,我只是想请郡主赏个脸,有空时与我一同游湖赏灯!”
“恐怕要让何公子失望了,郡主日理万机,就算空闲了,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耻小人身上。”梅长苏从角落走出,打断何文新的邀约。
何文新打量着来人,不知为何,眼前人看着文文弱弱,眼中却似有寒光,像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世界上有一种人,越是害怕,越要虚张声势装作自己很强的样子,这个能力又时能帮自己逃过危险,但更多时候,会让自己错失良机。
不巧的是,何文新就是这种人,因为背后有作为吏部尚书老爹毫无原则的撑腰,大体上除了几位皇亲,他也没什么人可怕的。
何文新转过身,鄙凝着梅长苏。“你是谁?”
梅长苏笑道:“我不是谁,就是看不惯你的其中一人罢了。”
“呵!”何文新冷笑一声,眼中尽是狠厉。
“看不惯我的人多了,你又能...啊!!!”还未说完,何文新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举上空中,在他的视野下,梅长苏的脸在须臾之间倒转,可那双眼睛纹丝不动,刺人心骨。
“放我下来!放我来下!郡主,郡主,求求你,你快让他放我下来!”
何文新在飞流掌中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作为平日不学无数的纨绔子弟,他那点欺弱霸良功夫,此刻毫无用武之地。
飞流举着他转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格在楼阁下方的一块平地,眼看就要运力下扔...
梅长苏:“飞流!别把他摔死了。”
飞流面无表情地换了个方向,朝着楼梯下方重重摔了下去,只听一声木板断裂,入眼的是何文新抱着右手惨叫。
何文新:“我告诉你,我爹是吏部尚书,他不会放过你的!”
梅长苏:“好啊,麻烦你告诉他,我叫苏哲,现住在宁国侯府,看看他怎么不放过我。”
梅长苏:“还不快滚!”
萧景蘂呆滞地看着梅长苏完成一系列行动,现在,她明白梅长苏为什么是江左盟宗主了...
梅长苏:“没吓到你吧?”
“啊!没...没有...”萧景蘂结巴半晌,随即笑了声来,“还真有一点儿!”
梅长苏也跟着笑起来,随即像兄长一般柔和教导道:“你啊,太心软,这原本是好事,可有时也会给你带来麻烦。这种人你越是以礼相待,他就越蹬鼻子上脸,不如一次性教训个够,让他见你一次,怕你一次。”
“他怕不怕我,我不知道,但他以后一定害怕苏兄!”
“哈哈,你没听说他还要找他的父亲吏部尚书告状嘛,到时候恐怕是我怕他了!”
“若这个都怕,就不是江左梅郎啦!”
二人相视一笑,将适才的烦恼抛诛脑后,转头去看跪在一旁的侍童。
“你没事吧?”萧景蘂欲蹲下将他扶起,可手还未碰到他,他就像触电般缩了回去,因动作幅度过大,藏在怀中的书籍掉落在地。
梅长苏低头一看,是一本《太史公记》。
【?】
“住手!”
熟悉的喝令再次响起,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一腔浑厚的男声,还未反应过来,跪地的男童已被拽到一边。
萧景蘂:“靖王殿下?”
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