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一所学校。”宋槐解释说,“我在那边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他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在他高考前陪着他,给他加油打气。”
还有一个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现在这样刚刚好,她不想再突生变故,给段朝泠添不必要的麻烦。
陈静如听了,没讲什么劝导的话,伸手轻揉她的发顶,微笑说:“依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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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就是寒假。
假期开始没多久,临近年关,操办年货的事宜提上日程。
这是宋槐在这边过的第一个年,小到清扫门面,大到人情往来,即便只是旁观,对这些事却难免觉得新鲜。
除夕前两天,除了段朝泠,其他人陆陆续续赶回来过节。
宋槐见到了段朝泠的两位兄长——段锐堂和段斯延。
段锐堂是长子,性格和善,倒还算健谈,反观段斯延,表面分外儒雅,却莫名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隔阂感。直觉他不太好相处,她只礼貌对他称呼一声就没敢再靠近。
整整两天时间,众人都待在北院陪两位老爷子喝茶聊天,又陆续组了几桌牌局打发时间。
两大家子人,外加关系亲密的几房亲戚,一共二三十口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除夕当天,段朝泠在中午吃团圆饭之前姗姗来迟。
有不少人候在堂厅闲聊,段锐堂和段斯延陪着段向松在里屋赏画。
宋槐原本在陪段锐堂的儿子玩乐高,看见段朝泠,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含笑喊了声“叔叔”。
她眼里蕴含的期待显而易见。
段朝泠脱掉沾了霜雪的外套,低头看她,“等多久了?”
“还好……其实也没多久。”宋槐答得含糊,转眼岔开话茬,“要喝茶吗?我刚刚沏好的,还热着呢。”
“不用。”他将外套递给她,“我先进去打声招呼。”
宋槐顺手接过,“那我在外面等你。”
宋槐目送他越过堂厅,直接进了里屋。
看到门被阖上,她收回目光,低头理好手里衣服的褶皱,小心将它放到一旁,转身去了趟洗手间。
再回来时注意到里屋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率先走出来的是段斯延。
等他走远以后,宋槐往里面看,瞧见段向松拄着拐杖站在窗边,板着脸,看样子像是刚训完人。
第一时间联想到段朝泠此刻的处境,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抬起腿,向门口靠了几步。
安静了很久。
段向松突然冷声对段朝泠说:“今儿怎么说也是除夕,你来晚也就算了,没必要说这些让我难堪,也让你二哥难堪。”
段锐堂出声打圆场:“爸,听说您前阵子临摹了一幅草书,不如带我去看看。”
段向松没再多言,寻个台阶下来,拂袖而去。
段锐堂没急着跟过去,叹了口气,趁着离开前劝说:“朝泠,人总得向前看不是?这些年我们都在尽力弥补你,有些不满该过去也就过去了,别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别忘了,我们终究是一家人。”
“我如果没记错,刚才惹老爷子不痛快的话茬不是由我引出。”段朝泠淡淡回应,“真想当和事佬,没必要逢年过节提一次,翻来覆去地折腾,不觉得无聊么。”
这话足以让段锐堂脸上挂不住,却没声张,走过去轻拍两下段朝泠的肩膀,以兄长的口吻嘱咐一句:“今晚留下来好好过个年,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依旧是苦口婆心的语气,虚实难辨。
房间里很快没了声音,只剩下段朝泠一个人。
宋槐在门外踌躇,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短暂纠结,面前的光线突然被挡住。
宋槐站在阴影里,稍微仰头,对上段朝泠浅淡的眼神。
实在琢磨不出他的或悲或怒,但有一点她不是想不到——这些涉及到他的家事,他不一定希望外人知晓。
宋槐别开目光,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陈爷爷叫我过来拿一罐棋子。”
讲完,很快补充一句,“我不急的,要是里面还有人在谈事情,我晚点儿再进去也可以。”
多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段朝泠盯着她看。
他没讲话,她也就佯装自若地维持着原样,实际心里局促得不行。
怕说谎被发现,也怕他会直接点破她蹩脚的借口。
这种怪异感没持续多久,她看到他抬起手臂,右手轻碰她的后脑,掌心冰凉,仅停留了一秒,很快离开。
宋槐呆杵在原地。
这举动更像是在哄她。
可明明他才应该是被安慰的那个。
段朝泠缓声说:“有时候倒希望你能像同龄人一样,别那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