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疼”
“疼?”
熟悉的声音传到沈琅耳边。
“嗯,好疼。”
脑袋仍然有些迷糊,沈琅还沉浸在睡梦中不断嗫喏。
“哪里疼?”
语气带着蛊惑,有点温柔,好像在哪里听过。
“哪里都……”
不对!这个声音!
萧牧白!
沈琅顿时睁开了眼睛。
果不其然,一张没有表情的俊脸放大在她的眼前。
“你……你怎么没经过别人允许就随意进人房间!”
沈琅提着被子兔子似的闪到床榻另一头,她飞快掀开被子一角检查全身衣物。
还好,只是外衣被脱下,内里衣物仍然保持着原状。
昨夜练剑昏倒以后就彻底没了意识,醒来便已经躺在了萧府。
从石洞到萧府,这中间发生过什么,沈琅一概不知。
不过既然衣物还算整齐,想来雾剑也没对她做过什么。
想到这儿,沈琅不禁悄悄松了口气。
萧牧白看到沈琅戒备的样子不禁失笑道:“这里是萧府,萧府的哪处不是我的?”
“话虽如此,可我们之间的关系最多算是盟友,说难听点儿也就是因为交易才联系在一起。我在你这儿实际上只能算是借住,因而你应当给我足够的个人空间,尊重我的隐私,而不是随意出入我的房间。”
沈琅盯着萧牧白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句道。
像,实在是太像了。
明明长相完全不同,声音也完全不一样,可这种认真的语气,说话的方式,尾音习惯性的强调。
改变容貌很简单,身世作假也不难,可这些下意识的动作骗不了人。
若说是刻意的模仿,短时间内一定会露出破绽,可不论怎么看,这个女人说的话,突然躲闪的动作都跟她一模一样。
甚至,好几个瞬间,他以为面前的女人就是她。
“你……萧牧白,你怎么了?”
沈琅刚说完话就发现萧牧白像是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她,不管怎么唤他都没用。
“不会是魔怔了吧。”
沈琅推开被子小心朝萧牧白站的地方靠近。
萧牧白离她的床榻很近,沈琅见他半天没反应,于是缓缓立起身朝他的脸靠近。
沈琅摊开手掌在萧牧白面前挥舞。
“喂,萧牧白,你怎么了,听得到我说话么?喂,萧牧……”
“白……”
“白”字还未说完,沈琅的手腕便被萧牧白猛的攫住。
“你干什么?放开我。”
沈琅使劲挣扎,努力尝试甩开萧牧白的手。
“你!”
沈琅气急,她将注意力从被攥住的手腕移到萧牧白脸上,正想跟他好好理论一番。
不曾想,一滴清泪从萧牧白的眼眶涌出,落到脸颊形成细流,浅浅没入衣领。
“怎么哭了?”
沈琅头一次如此慌乱,她从未见过萧牧白落泪,哪怕受伤疼得再狠也没吭过一声,她还以为他是个铁人,根本不会有流泪这种脆弱的时候。
“你……你别哭了,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至少你肯定不希望你的下属比如毕远或者陈兴看见你哭了吧,还有那个什么知画,叫他们瞧见肯定会笑话你的。什么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结果私下里是个爱哭鼻子的可怜虫。”
沈琅本来想跟他打趣,不说让他笑一下,至少也让他别哭了。毕竟哪个将军不想在自己下属面前树立威信,想到会被嘲笑,再怎么也不应该继续哭下去。
“你是她对不对。”
萧牧白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砸进衣领里浸湿一片。不知为何,沈琅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疼。
“是……是谁?”过分颤抖的声音。
“琅,是阿琅。”
萧牧白也在颤抖,他轻轻握着沈琅的手腕移到自己的脸侧,如一只淋湿找不到归家路的狸奴,小心蹭着她的掌心。
“认错人了,萧牧白。”
沈琅克制地移开眼睛,她的眼眶也有些莫名的湿润。
“没有人,没有人再会用这般的语气叫我,没有人了。”
“这辈子,只有你,只可能是你。”
“阿琅。”
“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我好想你,阿琅。”
他唤阿琅,他好想阿琅,他只有阿琅。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那些隔在他与她之间不敢戳破的,不敢走出的那层关系,如今竟以这样的方式直接摆在了面前。
她能做什么?她能承认,她敢承认吗?
如果上天不捉弄她,不让她经历已经发生的一切,故事的结局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