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看了看她下楼的背影,咂嘴:“小姐,我看她分明是见你穿得富贵才这么热情的,想套近乎。”
“攀权附势再正常不过,随她去了。”虞丹青环视一圈,“你不是想听曲儿吗?我们就坐这儿。”
两人干等了一阵,红袖犯起困来,除她以外,还有一楼台下的客人们也在躁动不耐。
“簌月人呢?怎么还没来!”
“实在不行叫秀娘也成啊,拖来拖去浪费大家伙儿时间,闹呢?”
已经有客不买账了,杨妈妈忙从后院赶来,尽量抚平众怒,“消消气消消气各位官爷,想必是簌月有什么事儿耽搁了,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公子哥不差看戏的钱,专门来听曲儿仍有耐心等,然而有钱莽汉不肯依,边说边要上楼一个个房间找人,吓得杨妈妈拦都拦不住。
“官爷官爷,再稍侯成吗?簌月马上就会来的,官爷……啊!”
莽汉一巴掌将杨妈妈拍翻在地,气势汹汹上楼强行开房门找人。
“小姐,他们简直没有王法!”
红袖路见不平欲拔刀相助,被虞丹青及时拉了回去。
“小姐…”红袖委屈巴巴地看着虞丹青,见她眼中笑意发寒,冷不丁打了一个颤。
虞丹青后知后觉吓到她了,出声抚慰:“不急,先看看。”
莽汉出闯每间房都找不到簌月,气急败坏随便拉了一个歌女出来,甩手推在地上,“她不来你们就去顶!”
说罢,又对那歌女动手动脚,咧嘴一笑:“哎哟,小娘子姿色还不错,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歌女一听脸都白了,敢说买人回家的必然有钱买到,这男人粗鲁暴力想都不用想打她,指不定回去就活不成了,曾被强买回去弄死的就有一个。
她匍匐跪地,哭嚷着恳求男人不要带走她,男人越听越来劲儿,笑着就要抱她走。
杨妈妈慌得去后院要喊些人来劝,刚下二楼,一个巨大黑影从天降落,那男人狠狠摔到在她面前。
吓得花容失色的杨妈妈连连倒退说不出话来,回头看去,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旁跟着小丫鬟。
男人痛得龇牙咧嘴,死死瞪着楼上的虞丹青,“你他娘的居然敢踹老子!信不信老子剐了你!”
虞丹青好久没有打人了,刚才踹的那一脚疏通了几十年的习武筋骨,身体畅快不少。
虞丹青:“好,我等着。”
男人狼狈地爬起冲上来,挥拳打向虞丹青的头,虞丹青灵活弯腰绕到他的身后,又一脚把他踹翻在长廊地上。
男人震怒面红,朝一楼几个呆子怒吼:“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没看到老子被打吗?!还不赶快过来帮忙!”
男人手下的家丁被骂得狗血淋头,速速上楼围攻虞丹青。
虞丹青推远红袖,夺过歌女的长笛迎击。还好这几个家丁体格不壮,虞丹青速战速决,使出自创连招,三两下把俩男人打趴在地,还有两个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虞丹青转了转手中的长笛,看着站着的两个,“要不,你们也一起上?”
两人相视一眼,齐齐呈防备状态,过去扶男人起来。
男人胸口阵阵痛楚未消,恶狠狠的眼神似要把虞丹青扎个洞,倏然间,他脸色一变,浮现一抹坏笑。
楼上的红袖惊呼:“小姐小心身后!”
一嗖凉风掠过虞丹青背后,她转身来不及躲偷袭,一把细长未出刃的剑挡在她面前。
“砰!”
长玄双手握紧剑柄抵住偷袭者的拳脚,他目光一寒,腾出一只手掌拍在剑鞘上,内力如轻云流水泄出,把偷袭者震退了出去。
台下人群静寂一片,清冷的女音响起:
“耽搁大家了,簌月已来赔罪。”
虞丹青闻声望去,手中的长笛掉落在地。
只见丰盈玉貌出尘女子的前面,走着一个紫袍玉冠长身玉立的男子,琢如润玉面,两袖清风朗朗。
两辈子刻在她记忆的谢兰机,居然来了。
簌月登台向他们行礼赔罪,“奴家找谢大人有事,这才来晚了,诸位见谅,柜台可退银子。”
被长玄震退的男人是官富公子,吃了瘪后当即拉下脸来,“我当是什么事耽误了,原来是相好叙旧啊。所以你是不打算唱曲儿了?”
谢兰机盯了他一眼。
男人意指他们之间龌龊,咄咄逼人压势一头。
簌月不怒不怯,“奴家身子突然不适,唱曲儿已由秀娘来代,不收银钱。陈公子您看如何?”
陈啸冷笑一声,手指虞丹青,“可以和谈。但这个小贱人打了我弟弟又怎么算?”
他用词难听,长玄再出剑鞘复抵住他颈间,示意警告。
陈啸不解其意,怒火再升,只听得谢兰机悠悠传来一句:
“家妻娇纵,诸位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