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和我说啊。”
这时,场内响起丝竹之音,人声喧噪。
好戏快开场了。
温盈却翘睫微抬,舞台调试的灯光落入她眸,隐隐烁烁地晃着,“你挡不住我,放心吧。”
云姿表情变了。
却不是她以为的变。
云姿起身,“三哥——”
“小侄女。”江明宗停在她身后,笑着拍了拍椅背,“年纪挺小,口气不小啊。”
温盈却回头,耳环甩飞,打在她侧脸,“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他反问。
她神色惊疑不定,像受惊的小兽。
……哪儿不对劲?
江明宗唇边挂着笑,大方接受她的审视。
直到工作人员领着个西装革履行头不小的男星路过,她才恍然大悟——他还穿着她的衣服!
温盈却大惊失色,反手扣住男人手腕,咬牙切齿:“你跟我来!”
“哎?”云姿懵掉了,“三哥!”
“不好意思,借过,借过借过……”
两人隔着一排座位,江明宗看似被比他矮了一个多头的温盈却强行拖着走。
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僻静地方——这僻静是指,没有无处不在的花絮镜头自拍镜头,但依旧人来人往,不知有几人暗暗竖起耳朵,忙中想窃听点乐子。
温盈却压低质问他的分贝,“小叔叔,你要来,为什么还穿着这身衣服!”
清凌凌的一副好音色,挤成丝缎般的质感,细薄而轻柔,环绕着耳廓,周遭要淹没一切的喧嚣,在那刹模糊远走。
男人一手揣在兜里,淡然置之,“半小时前,我还没想着要来。”
“那你干嘛要来?”
“听人说,你红毯顺序、内场位置都被换了,来看看我的小侄女,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温盈却呆怔住,反应过来后,不知道该好气还是好笑。
她冷下声:“你这样有意思吗?”
这话刻薄得紧,听得江明宗眉心皱起。
他知道温盈却今晚受的不公平待遇皆拜谁所赐,但绝无授意昼云的人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她怎么出场,坐哪儿,都不能让他多赚一分钱。
接下来半年,温盈却是要受点委屈,但只能受他有利可图的。
不能白受。
一番好意被曲解,江明宗同样不在乎,相反,这朵花冒出的刺儿越尖,他就越要试着折下来。
“有意思啊。”男人稍稍伏身,眼尾微勾的弧度,滤浅了眸中薄情寡恩的笑意,看得人心荡神迷,“这样吧,明天,你陪我去浮金,今晚,你就能换回你该在的位置。”
去什么样的场合,就带什么样的人,所以他没起过要把温盈却带去浮金的心思。
只是他想到那好友,不知长了双怎样不知好歹的眼,竟把他侄女跟那些花牌儿比较。
可温盈却分明听出折辱的意思,今晚林林种种加起,他这句话,更令她难堪。
下颌崩出忍耐的线条,她咬紧牙关,“小叔叔,你让我坐哪,我就应该在哪个位置,不需要换。”
江明宗打量她的眸色意味深长,片刻,略一颔首。
骨头硬,暂时由她去了。
他转身就走,谁知云姿带着工作人员赶了上来,“三哥,快开始了,我喊了人来带你入场。”
江明宗余光掠过,淡声:“不用你。”
目光落回温盈却身上。
她懂点事,自觉跟他坐一起,比什么咖位来得脸面更大。
温盈却定在原地,一声不吭,似一汪冻住的月光。
一旁工作人员听得却是这位大人物不忍自家女星劳累的深意,连忙上前,“明总,我带您去吧,您的位置拥有本场最佳观演角度,可以俯瞰舞台,也不会被拍到。”
一句不会被拍到,让温盈却稍稍缓了回来。
她差点忘了那件有可能给她带来麻烦的衣服。
衬衫是品牌方送的,五位数的奢牌,蛇头纹章金属袖扣是标识。今晚江明宗到场又是大新闻,被拍到的话,随时随地扒出同款。
以他俩这敌对关系,说不定吓得品牌方当场拉黑,不再找她做推广了。
一个不说话,另一个也不表态,气氛径直僵着。
云姿站出来,“盈盈,你也真是的,怎么能直接把三哥带走呢,外面再怎么传,你也是江家的人,三哥是你长辈,礼数还是要有的。”
礼数?温盈却差点笑出声。
跟一个生辰宴上逼得亲生父亲心脏病发,还阻碍救治的人谈礼数?谈良心都悬吧。
只是,他们身上贴了无数只耳朵,这种体面的戏侮话,她要发作,那就是小题大做,徒增笑柄。
而且北城无人不知,江明宗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