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绝不能用自己的努力为他人做嫁衣。
所幸上天垂怜,真的给了她第二次机会。
在她沉思时,夏仲均已经开口:“楚姑娘有鸿鹄之志,夏某叹服。那......米行的事情,就拜托楚姑娘了。”
楚辛夷猛然回过来,看向面前的男人。夏仲均向她点了点头,完全是郑重的、委托的神情。
当天夏仲均便给了她一块木腰牌,从此她便可以自由出入夏氏米行与总商号。楚辛夷思索一番,决定马上就去账房,连夜看账本。此时已是夜晚,管账房的伙计把钥匙扔给她,嘱咐了句看好门,便打着哈欠走了。
楚辛夷点好灯,便把所有账本和合同按顺序排开,一本一本地对。这一看就是两天两夜,她闷在账房里,连一眼外面的阳光也没看过,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一日三餐都是夏仲均吩咐伙计给她送进来。偶尔有个好心的伙计提醒她别把自己累着,可以出去走走,她也置若罔闻。
到第三天早上,是夏玉书提着食盒走进来。夏玉书心疼地看着楚辛夷的黑眼圈,揉着她的脸:“快别看了!怎么累成这样!”
楚辛夷刚睡醒,她昨夜是趴在桌子上睡的,脸上压出好大一片红印。她愣愣地盯着夏玉书想了一会,然后在桌上手忙脚乱地扒拉了半天,终于找出几本插了竹制书签的账簿,书签的位置都在预缴款项的位置。楚辛夷伸手指给夏玉书看:“你看这几笔,都是在年前登记的预缴款,待到年关过了,总商号这边对过账,这预缴款又马上被撤销了。”
夏玉书侧着脑袋想了想,回答她:“对米行来说,撤销预缴款也是常有的事情。米行这边会提前一年跟稻农订好新一年的米,然后预缴定金。若是稻农那边遇到天灾人祸,无法再如数完成订单,便会来告知,并退还定金。”
“不,不对。”楚辛夷皱着眉头,边想边说,“退还预缴款的确常有,这些合同我也都查过了,做得干净漂亮,并无一丝疑点。可重点在于这几笔预缴款都十分丰厚,纵观一整年的账,也只能找出十几笔如此巨大的预缴款。能一次接这么大订单的农户,必然不是寻常小农,一定是坐拥数十甚至数百亩良田和许多户佃农的富农地主。这样的富户,即便卖了米给夏氏米行后也会有剩余。若遇天灾人祸,他们的抗压能力也必定比寻常小农强上十倍百倍。何况我看合同,夏氏米行给他们的收米价比行内其它订单的收米价贵上两成,便是低价收来别家的米再贩卖给夏氏米行,也是有赚头的。这么如意的生意,谁会轻易退款?最重要的是,每一年都有两三笔这样不寻常的订单,每一笔都是卡在年关前后付款又退款,这其中必有猫腻。”
夏玉书闻言,面上微微震动,忙自己拿过账本看起来。半晌,她声音微颤着说:“辛夷,你说得对,这的确蹊跷。我先前怎么没有想到......”
“这不能怪你,我也是偶然发现。”楚辛夷安慰她,心说总不能说”虽然这些都是21世纪的大学课本教过的,但对你们这个时代来说还是挺超前的”吧!她赶快起身,伸手收拾桌上的合同,对夏玉书说:“我见合同上都有标明农户所在的村落,都离金陵城不算太远,最远的坐半天马车也就到了。我要亲自去拜访下这些农户,你可否问你爹爹要一辆马车,再派几个得力的伙计跟着我?”
夏玉书应了声好,不过两刻钟的工夫便已帮她备办好,又指着一位看起来憨厚结实的黑面男子,说这位是德胜,在总商号做事十年有余,从前学过些功夫,关键时刻可以保人平安。原本夏玉书也是想跟着去的,奈何她母亲见她今晨未按时去家中私塾,已差人来请了两次,说是小姐学商心意虽好,但私塾的课业也绝不可落下。无奈,她只好拉着楚辛夷的手,再三嘱咐要注意安全,然后依依不舍地走了。
一共十三家农户需要走访,第一户最近,坐了半个时辰的马车便到了。不想楚辛夷按照合同上标注的农户住址走过去,却吃了一惊:此处竟然是个废弃院落,院中长满杂草。
此时恰好有村民挑水路过,楚辛夷忙走上前去问道:“大伯,这个村里有没有一个叫焦大男的人?他家中可有田地?”
“焦大男?”大伯迷茫地摇摇头,“从没听过这号人啊!咱们村子里连一个姓焦的也没有!”
楚辛夷与身边的德胜对视一眼,心中竟然隐隐有些兴奋:看来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城外小村当真是来对了。
当日他们又走访了四户,也都是一样的状况:要么是村中压根没有这个地址,要么到了地点确实看见一座小院,但院中住着的却并非合同上所写的人,总之一天查下来竟找不出一个真的。
傍晚时分,天色将暗,一行人走在乡间小路上,往金陵城赶回去。德胜在马车外面小声问:“楚大姑娘,明日还查吗?小的看这五个地址无一是真,想必后面的也都是伪造的吧。”
“查。”楚辛夷隔着帘子说,“做事如做账,不可有一处马虎,不可有一处省略,不可有一处不认真。”
说罢她心里一动,想起这句话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