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慢悠悠地过来,血都要流干了。”目光落在她沾了尘土的脸上,岑妄捻了下指节,“算了,文明市民做到底,跟上,快一点。”
视线被挡住,喻礼走了两步,忽地被什么东西硌到,身形一顿。
察觉到她没跟上,岑妄侧过身:“又怎么了?”
“你的帽子。”
“脏了,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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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礼忧虑地盯着大门紧闭的手术室,先前灌久了凉风又进了尘土,此刻眼睛干涩疼痛。
她闭眼试图缓解难忍的刺痛感,手心一凉,一瓶矿泉水塞进了她交叠的手中。
“才十点就困了?”
“不是困,我……”手机铃声忽地响起,喻礼停住,礼貌性地往长椅中央挪了挪。
岑妄没避着她,按了接听键:“什么事?”
半天也听不见声响,喻礼奇怪地抬头望去。
冷色调的白炽灯松松地拢在岑妄凌乱的黑发上,靠近右耳的一绺调皮地翘起,使得下颚线的凌厉淡化了不少,带着些难以言状的柔和。
岑妄低头,朝她做了个“蠢”的口型。
喻礼呆了几秒,脑中迅速搜索着合适的词语就要怼回去,脸颊莫名被冰凉的东西抵住,脑袋被迫转向另一边。
岑妄不让她看,朝电话里道:“行了,都说了不去了,废什么话。”
喻礼恼心地拍开了瓶底,在岑妄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挪到了椅子的尽头。
柔和?恶劣还差不多。
那头不知又说了什么,岑妄语调依旧懒洋洋的:“就少打一晚的训练赛,不会弱到哪去,还有事,挂了。”
手机在指尖随意地转着,岑妄开口叫她:“躲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吃人。”
喻礼没动:“你有事要忙吗?”
“过来点说话,听不清。”
喻礼腹诽了一番,起身走到他跟前:“我说,你要是有事就先走,这边应该很快就结束了。”
“没什么事,再说了,我可不想在明天的早报上看到你们两个的新闻。”
喻礼疑惑:“什么?”
岑妄靠着墙:“人亡狗失踪。”
“……这位热心的文明市民,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吗?”
“也是。”岑妄直了身子,迎上喻礼哀怨的视线,“那文明市民就再帮你一次,走吧,去对面。”
“去什么对面?”喻礼歪过脑袋,看了一眼宠物医院对面的店铺名称:A市殡葬礼仪服务店、仙天殡葬服务有限公司、殡葬服务一条龙……
喻礼扯了扯嘴角:“让你盼我好,没让你盼我死。”
岑妄低下头笑:“你的脑子到底能不能装点正常东西?马路对面向西走五十米,医院门诊部。”
喻礼问:“去门诊部干什么?”
“吃烧烤。”
“?”
手中的瓶口点了点眉尾,岑妄眼中笑意更深:“你吃烤脑花,多吃点,吃哪补哪。”
“???”
……
护士清理完伤口才开始上药,喻礼靠坐在长椅上,神情恹恹:“来门诊部吃烧烤?你简直——”
后头的话通通化作微颤的吸气声,手肘最深的那道伤口浸过药烧得生疼。
“忍不住就哭,我不笑话你。”
“你哭了我都不会哭。”
“行,你那不是眼泪,是天花板漏水。”
喻礼歪在扶手上无力地瞪他。
蔫蔫的模样让岑妄的视线再次落到伤口,先前洇着血的一道长痕略微肿起,泛着淤红。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咬字有些重:“这救狗不顾自己的想法是哪来的?还是说你看到所有垂死挣扎的可怜东西都会这样?”
“就划了几道口子,又不是断了胳膊。”
岑妄没接她的话,自顾自地问:“会吗?”
思维没跟上他的跳度,喻礼张了张口想问,眼前忽然打下一片阴影。
少年毫无征兆地俯身凑近,在喻礼惊愕的目光下伸手……
然后,
坚定地按在了膝盖上。
喻礼:?
沉默蔓延,喻礼眼神复杂地看着岑妄动作标准的护膝运动,同情道:“要不……去挂个骨科?”
「“垂下的眼睫将不经意暴露的情绪藏匿,岑妄深度护膝后,又恢复如常。”」
「“护膝”一词有误,请选择是否修改为“呼吸”。」
护膝?那……现在还能呼吸吗?
岑妄眼尾狠狠地跳了下,还未弄清自己无缘无故的动作,就又听她说:“风湿病,真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