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门口了,能不能把你这毛线头套摘了?”
一路上南卦的亮蓝色头套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喻礼觉得丢脸至极,让他摘了还不乐意,非痛心疾首地强调像他这样的顶级帅哥吓晕了一天一夜是件多么丢脸的事。
“不摘,哥哥的小心灵昨天才遭受过一次史前危机,你忍心让我泪洒当场吗?”
喻礼敲门:“你哭一个也行,看起来认错态度会更诚恳。”
“进。”
推门的瞬间,南卦两指一掐,单手挎在了喻礼的肩膀上:“神曰,五块钱的头套铁定掉色,不能哭。”
“哦,那神曰没曰我要打电话给舅舅,报告你的丰功伟绩?”
“别啊!我错了还不行么!”
岑妄阒然无声地盯着几乎半挂在喻礼身上的蓝脑袋,冷哂:“气力和心态看不出有问题,为什么会躺了一宿,查过CT了么?”
“他啥意思?”
“夸你脑袋好看。”喻礼把人扒拉下来,“你赶紧去道歉。”
“原来是知己啊!幸会幸会!”
南卦扶了下头套,把手里的果篮和礼盒放好,然后一边挽袖子,一边从身后哼哧哼哧地掏着什么。
喻礼:?
岑妄幽幽地望着他:“喻礼,你大早上带个人来耍把戏,很好玩么——”
雄浑嘹亮的声音震得玻璃窗打颤,喻礼眼疾手快夺走了南卦的唢呐,一把捂住他的嘴:“我让你道歉,没让你才艺表演。”
而且……她没说出来,这曲子听着多少有点后背发凉,像是丧曲。
蓝色脑袋晃了半圈,他手腕一转,把原先给岑妄准备的鲜花塞进了喻礼怀里:“神曰,喜事喜办,绝对圆满!”
“……我是不是还得说句谢谢,知道我行动不便,还特意把婚礼场地搬病房来了?”岑妄眯了眯眼,“就是唢呐吹得不怎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来锁魂,敢问你圆得是哪门子的满?”
“白事丧办,我哭你走到黄泉对岸。”南卦眼泪唰地一下出来了,开始哭丧。
「“南卦依言照办,红白喜事,一键定制,体贴入微无所不能~”」
「警告,广告入侵,是否消除?」
喻礼把唢呐丢进门后的垃圾桶,转移话题:“咳,岑妄,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饭?”
“吃饭?你确定不是吃席么?”岑妄掀开被子下床,“昨天你烧香超度,今天他送我上路,团伙作案啊?”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他走近,低下眼瞧她,“看不出,你们还挺默契。”
……
餐厅内,喻礼拿起筷子又放下。
透过火锅蒸腾的雾气瞄了眼对面,岑妄下颌绷紧,不躲不避地与她视线相碰。
像是黑暗中匍匐不动、下一秒就突然跃起发狠撕咬的猛兽,上一次被这种类似盯猎物的眼神锁住还是她骑车撞飞他那回,喻礼有点发怵。
“这牛肉巨嫩巨好吃,尝尝!”南卦给她夹了一大筷子,口齿不清地催促,“看我干嘛,吃啊,我在辣锅煮的,那里头没烫过羊肉。”
岑妄灌了口饮料,行,还知道她不吃羊肉。
喻礼待不下去:“你们先吃,我去个洗手间。”
“快点儿,回来给我拿瓶豆奶,就元旦在你家喝的那款,要冰的!”
语气熟稔,动作亲昵,还透露出元旦去她家吃饭的细节。
岑妄回忆了一下喻礼和林向昭的相处,他还嘲笑过他俩总谢谢来麻烦去的,互相鞠躬都能鞠出二里地,客气得很。当时他还把自己和她的接触方式对比了下,觉得他们间自然很多,岑妄还对此暗自庆幸了下,结果今天就被打脸了。
岑妄不加掩饰地打量着对面的南卦,长得还行,人有点吵,太自来熟,是和林向昭呈现出对立面的迥异感觉。唯一相似的是,他看着都不太顺眼。
“我脸上有花吗?是不是那头套掉色了?”南卦咬着筷子尖,胡乱地抹了把脸,“昨天真对不住了哥们儿,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一会回医院的时候我也给你买个毛线头套,你看成不?”
岑妄又开了罐汽水,嗤笑,看起来脑子还不太好。
他没心情和南卦胡扯,直入主题:“你和喻礼认识很久了么?”
“那肯定啊,喻礼没跟你说吗?她小时候就是在我的背上长大的。”南卦一脸老父亲的慈祥,“她那会儿可乖了,软乎乎的像个小团子,好也不好,心软容易被骗。”
哦,青梅竹马而已……而已,岑妄手里的一次性筷子折了。
“筷子咋断了?是不是右手伤了不方便?等我给你拿个勺子。”
“不用,我不饿。”岑妄抽了两张纸巾,随意地问,“你看起来成绩不错。”
“真的?兄弟你真慧眼识珠,从小打到还没人从这个角度夸过我。”要么被鄙视说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