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后那日被静和吓着了,好几日都没起得来床,静淑整日整夜的陪在静和旁边,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赵岁安和太皇太后去找他们,静淑行礼的时候差点摔倒了。
“好孩子,快快去休息会吧,总不能赐婚的旨意刚下,你就病倒了吧。”
赵岁安扶着静淑,叫人端来参茶。
静和这几日一直等着慕子竹口信,如今等来了,是一刻都等不了:“嫂嫂,他说了什么。”
“慕将军打算辞官,至于自己,他说你不必担心他的前程,过去的那些场面话都是说给外人听得,你不必在意。”
云静和打开那个盒子,只见一枚玉戒静静的躺在里面,还有张字条:前路艰险,我亦不惧。
静和看到这些,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竟笑着哭了。
正此时,云景言走了进来他拿着一道旨意和一封劄子:“你自己看看吧,你未来的公婆为了你的婚事做了多大的牺牲。”
“臣慕瑜,战于沙场数年,今已年老体弱,故请老于今。”
赵岁安看着没了什么事就与云景言走了,两个人往回走的路上碰到了皇上。
云景昭第一次如此近的见到这位和亲帝女,与他想的大有不同:“你们夫妻二人刚从四妹妹那里过来,静和可好些了。”
“回皇兄,已经好多了。”
“我向来与她不惯,她既已好多了,我就不去了。”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别忘了。”说罢,他就转身走了。云景昭身边没有下人,一个人往回走的路上,居然还多了一丝凄凉。
云景言看着他走远了,转身也要走,脸上的笑容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要去祖母那里吗。”
“去吧。”
云景言把赵岁安送到福康宫自己走了。
福康宫里,宋太后也在。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赵岁安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时时往门外的方向看。
“岁安你在看什么呢。”
“云景言,是他要来看您的,可他自己走了,也没和我说去哪。”
太皇太后看赵岁安着急的模样笑了:“瞧瞧,这小夫妻,人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俩这是一刻也离不开。”她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问了问身边的嬷嬷。
“难怪。”
“难怪什么。”
“今日是他母亲的忌日。”
“可他今天早上还好好的。”
宋太后也说:“许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他一向是将此事藏在心里的只要是有人说出来,他就不高兴。”
“哦,原来如此。”
“我还记得,当初去见他的时候,他一个人缩在柜子里,手里抱着他母亲的画像。好几天都没吃饭,瘦的都不成样子了。
“原来他和我一样。”这句话她说的很小声,只有她自己听到。
回去的路上,云景言一直在和她说话,可赵岁安看得出来,他只是在欲盖弥彰。赵岁安靠在他的肩上:“我好累,现在只想休息一会儿。”
云景言抱住她:“没事,到了我叫你。”赵岁安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到最后竟然真的睡着了,或许是这两天太忙了,一直到云景言抱她下马车时,她都没醒。
云景言安置好赵岁安,自己一个人去了书房,打开书房的暗格。一个画轴静静的躺在那里,他伸出手想拿又不敢拿,犹豫了半天,只是将画轴抱在了怀里。
十七年前。
宋贵妃代掌皇后之职,张美人的突然离世让她忙的脚不着地,她与张美人一向交好,她的葬礼,宋贵妃每件事都是亲力亲为。等忙完了一切,她才有时间去张美人的宫里好好看看。刚一进去,就看见一堆人堵在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
“回贵妃娘娘,二殿下从今天早上起来就一直一个人在里面,起先小的们问,殿下还回一声,现在已经不回了。”
宋贵妃回想起张美人的葬礼上云景言一直都不说话,见了陛下也不行礼,只是一个人静静的跪在那里,顿时一阵凉意袭来。
“你们就干看着,把门撞开。”
几个内侍开始撞开门后,宋氏急急跑进去,众人搜了一圈也没看见云景言的影子,一个内侍打开了内殿的衣柜发现了云景言窝在里面。宋贵妃想要把他抱下来,可他小小的一个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宋贵妃也拉不下来。三岁的云静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自己也爬到柜子里面,拽着云景言的手撒娇:“哥哥,你好几天都没和淑儿玩了,你是不是生淑儿的气了。”
宋贵妃看着云景言憔悴的模样,心里不知有多难受。往常多活泼的人,如今成了这样。
云景言手里包着画轴,豆大泪珠落下:“宋娘娘,阿娘的东西只有这个了,你是来替”父皇拿走烧了的吗。”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