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屁。
我妈见我和我爸联合怼她,她却把矛头指向我“你看你,脸都红了,热你也不能直接出来吹凉风,你还从北方回来,北方那多冷的地方,一冷一热,身体多受不了”。“妈,人北方现在也是夏天,也很热”我道。
“你看看你那脸红得跟什么似的,要是生病了别跟我叫唤”,我默默闭嘴,果然柿子还得挑软的捏。
自从我去了北方上学,我妈总要三令五申的告诉我多穿衣服,期初她对北方的气温并没有那么切身的感受,知道那个地方很冷,但是毕竟她也没去过,一辈子待在这个只有夏天,冬天也像春天的地方。只是后来有一年突然跑到学校来看我,恰好又遇上北方冬天的第一场冷空气,把她冷得当场去购置了几件皮袄大衣穿上。
从那以后她最大的乐趣就是春天给我买棉衣、夏天给我买棉衣、秋天给我买棉衣、冬天提醒我穿棉衣,当然除了棉衣还有其他的东西,比如棉裤、棉拖鞋等。
不多不说这招声东击西很有效,我默默低下头表示投降。
我拿了一把镰刀也加入到劳动当中,他们今天的工作就是把香蕉丛里刚发出来的小香蕉树砍掉,以前这种简单的工作都是我和周小朝做的。我跟周小朝一般会划分楚河汉界,这边是我的,那边是他的,谁先做完谁就可以提前回家看电视,反正不会帮剩下的那个。只是现在我们都不在家里,所以又交换给他们,这样的事情一般不会花费他们很多时间,因为事情很简单所以他们也会顺手勾一勾树上的老叶子。
我沿着一丘香蕉田越走越远,仔细在香蕉丛里翻找那些小小的刚发出来的小嫩牙,然后挥舞起我的弯刀,狠心的将他们全部斩杀殆尽。
晚上是我爸下厨做的饭,我从楼上下来就闻到酸木瓜煮鸡的味道,那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一道菜。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他还在厨房里抄最后一道菜,我把他炒好的菜一一端到饭桌,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到厨房门口扯着嗓子喊“吃饭了”。
我坐到桌子边,闻了闻,“好香呀”,对着我爸竖了一个大拇指。
这几年一直在外面上学才发现北方的菜和我们小镇的是不一样的,平时家里吃得也比较重口,偏爱酸辣口味。刚去上学的时候因为吃不惯,吃得少,时间一长人就变瘦了,我记得第一个假期回家的时候我妈把我翻来翻去的看,我以为是我衣服被弄脏了,然后我妈才说,看着我像变瘦了。
因为菜偏甜口,我一般几个包子馒头就打发了,只是到了晚上就开始饿肚子。晚上饿肚子的时候时常想念爸爸做的菜,我爸爸做菜很好吃只是他不常做,但是每次放假回家他都会给我做我最爱的几个拿手菜。
我爸和我妈属于互相瞧不上对方做的饭的人,我妈经常说我爸做的饭是稀的,我爸说我妈抄炒的菜不好吃。我妈炒的菜也不是不好吃,只是平时吃多了,偶尔也想换换口味。
趁着大家吃得开心的时候,我把我考上镇中学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我妈激动得饭也顾不上吃了,立刻拿起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姨一家、姑姑一家、大伯一家以及一切能在电话里联系上的人。我以前很反感我妈的这种做法,其实不仅仅是我反感,周小朝也一样,我们两个还在私下里抱怨过我妈的这种行为。小地方是没有隐私的,那些大爷大妈传播消息的速度比中央电视台的记者还要快一些,我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多少,班里第几名,考上哪所高中,在那里上大学,随便什么事情都能被传开。
一般在传播的同时,也有各家暗自比较的心思,比如你家小孩期末考试考了60分,我家小孩期末考试考了99分,99分的家长就会说“我家孩子这次考得也不好,老师说,他平时能考100分呢”,看似这位家长是在谦逊,实则是另外一种高调。我妈从小在我身上吃到不少瘪,每次都能让人给比下去,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默默回家,但是最终都能在周小朝身上找回来。
祖父默默起身回客厅,回来时手上提着一瓶苞米酒。祖父把酒瓶打开 ,酒香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根据味道应该是老家那边的老师傅的手艺,浓郁醇厚的酒香,即使不喝的人也能闻的出来。我对酒属于天赋异禀,尤其是老家这边的白酒,连喝三大碗也不带醉。
祖父给爷爷和我爸到上,然后又拿了一个杯子倒满酒递到我妈面前,先是对着我妈说“孙媳妇也喝点吧,今天高兴”。然后对着我道“小简今天最大,多喝点”,说完给我拿碗到了一碗。
祖父自己没喝,给我们倒了酒剩下半瓶酒就被他收起来了,他说他以前也很爱喝酒,在我们这里男人不会喝酒是要被人笑话的,可是从小却很少见到祖父喝酒。我以前问祖父他怎么不喝酒了,祖父沙哑着声音道“喝酒有什么难,不喝才最厉害”。
不过后面还是被我们喝酒勾起了隐,从柜子拿了一个小白茶盅,到了半杯喝。
我妈平时也不喝酒,不过她却很乐于买酒、也很会买酒,小镇里那个寨子酿的酒好喝、那个师傅的手艺最考究她都一清二楚。